他们都管他叫“炸脸的小夜”,“恶心的小夜”,“残缺的小夜”。由于他的先天畸形,导致无论是家乡本地孩子还是那些外来移民的家伙,都把他当成发泄怒气的目标。
虽然在他十岁那年,他偷到了足够的钱,雇了殓尸的师傅把自己的嘴唇缝合了,但他们依然嘲笑他,辱骂他,甚至是让他去下水沟中进食。
不过艰难、残酷的童年时光让他受益匪浅。他学会了拥抱孤独,爱上了令人眩目的高处景色,还与阴影结为一体,在那片向往着远古烈日金光的土地上顽强地活着。
但最重要的是,他学会了打架:先是用自己的双拳,然后是用未知金属打造的刀刃。这是他背刺一个受伤的NADO战斗员拿到的,他至今能回想起他那张错愕的面庞。这把刀刃始终收在他后背的鞘里,对于那个死去的战士来说,这是一把匕首,但对小夜来说是一把长刀。
雇主所说的地方就在前面,像一团巨大的黑影一样诉说着自己往日的辉煌。这里的窗户紧闭着,复折结构的屋檐上有几处瓦片已经松动掉落,露出下方腐烂的木料。
那里看起来就是我的入口了。
小夜来到屋顶边缘挂着冰锥的侧沿,以完美的平衡蹲伏在原地,同时从腰上解下来一根长绳。他打开锚钩的爪子,以娴熟的力道扔向烟囱之间的缝隙。锚钩准确地落在他瞄准的地方,他用力拉了一下绳索。
锚钩已经牢固地嵌入石缝中,于是他牵着绳子蹿下了破旧的屋顶。
在刺骨的冷气中,他顺着绳索荡了过去,微微绷紧的双腿像两根弹簧一样吸收了接触墙面时的冲力。
他的靴子底非常柔软,是他花了不小的价钱从一个黑商那里买过来的,但踏在墙上的同时还是发出了一声响动,他缩头挤眼,听着这个声音在破旧的房屋表面回荡,简直如同铁锤打在铁毡上。
雪片从房檐上震落,小夜静静等了片刻,用耳朵寻找自己被发现的迹象。
没动静,这座老地窖安静得像一座坟墓,就像是死人应该呆的地方一样。
他左右手交替着抓住绳子向上爬,平稳地攀上了屋檐。
“呼——”
小夜缠好了绳索,蹲伏在一条烟囱的阴影中。他的呼吸带出白霜,他从左手上摘下一只陪伴了他十年之久的毛皮连指手套,用手掌贴到石墙上。
这条烟囱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始终没有走过温暖的烟气,和所调查的信息一样,这里是一座无人的房子。
这个区域感觉被城市遗弃了,黑色的石墙与空荡荡的窗户似乎从未见到过任何光亮。破破烂烂的窗帘被窄巷里呼啸的冷风冻结凝固。在下方的一楼,只有少数几盏蜡烛的光透过窗户照出来,而他在街上只看到了一盏提灯,挂在一座破败的旅店门口。
不过也是,这里靠近港口如此吵闹,还刚刚发生过如此巨大的动乱,还有人住才有鬼呢。
惨白的月光洒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雪片安静地积累着,不受任何打扰。在寸土寸金的都城里为何会存在如此荒凉的地方,小夜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但雇主让他前往的地方就是这里。
拿钱办事,不说废话。
小夜从屋顶的窟窿钻了下去,顺着绳子缓缓下降,灰尘将他的身体整个沾黑,更加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穷苦人。
冰冷的雪花伴着他一起落入房中,在朦胧的月光中如钻石般闪烁。他稍微调整片刻,让自己的双眼适应老宅内部的阴暗,他发现自己下方是一个貌似会客室的地方,墙边有一座宽大的壁炉,破损的用金纹大理石砌成。
壁炉里放着的火绒已经落上了一层雪,旁边打翻的筐和散落一地的煤块也结了一层霜,看上去就像是房主在匆忙离开的时候撞到了煤筐,后来就再也没回来。
房间里的家具都装饰了和谐统一的亚麻褶皱:长沙发,宽躺椅靠在墙边,另外还有多余的椅子。从布料的陈旧程度和款式来看,小夜猜测这间屋子被封上以后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镶木地板上散落着瓦片和碎木,他在残骸之间小心选择落脚的地方,试探地板的扭曲和吱嘎声。他缓缓转移重心,最后放开了绳索。
啪嗒一声,他掉到了地上。
小夜脱下罩帽,用一只手摸了摸自己被剃光的头,他的皮肤黝黑,长着一层头发茬,皮肤表面刺了纹身,还打孔穿刺了一圈骨针,如同脖子上带着一顶被荆棘王冠磨伤的头颅。
他趴低身体,将手掌贴上地板,闭上双眼聆听老宅骨骼对他说话。古老的木料在冷气中呻吟,就像老人在睡梦中翻身,墙壁一片寂静,房屋的呼吸很沉闷,就像集中收容瘟疫患者的洞窟般密不透风,让人静静地等死。
小夜的直觉告诉他这座房子已经彻底荒废了,是被时间冻结的诅咒之所,他能够轻松达成自己今天的目标。
但又不尽然……
一种微弱的嘶嘶声,就像一千个悄悄话同时说出来,一种微弱的动态感知包围在他身边。一种异样的感觉爬上他的后脊梁,他压抑住一个冷战,告诉自己这只是北风的冰冷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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