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幽文接着道:“还有那些劫道的水匪,街上的流言,是不是也是你们的手笔?满口为了妖兽,结果却暗中用人的意识操控妖兽的身体这种邪法,我看你们对妖兽第一个狠啊。”
中年男子站起身,摇头叹气道:“本想再混弄一会,看来是没时间了。几位,就此告别了。”
空气中忽然从不同方向刮来不同大小的风,混乱吹起众人的袖袍。老前辈的声音就藏在风中,听起来竟然显得坚定不少:“你在这里究竟使了什么?你在沈家阵法上加了什么?”
中年男子快速地瞥了一眼夕鵩:“…………”
夕鵩愤恨地睁开眼睛瞪了中年男子一眼,转瞬间却又满脸迷茫,空虚地望着上空,呕出一口血,似是在等待自己的死亡。
蔺幽文道:“你解释东西为什么只喜欢解释一半呢?”
中年男子温和笑道:“你们自己想出那另一半岂不是更有成就感?”
“唰!”
一瞬间!
但见空气中各股凉风交点忽地凑滑向中间,在地上交替刮起卷涡,不往中年男子身上靠近!
中年男子眼光一闪,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后的影子又忽然晕糊散开,濯言猛地跳在半空,影子好似倒流的瀑布水流,不断向他身上攀去!
中年男子手连忙向储物袋摸去,手臂顶着前方吹来的罡风,脑袋压着下方刮来的烈风,脚上已被影子瞬间缠上不能动弹,手指用力捻向储物袋上的搭扣——
铺天盖地的威压已经即时而来,四面八方仿佛盖下了沉重壁强,不断挤压他的血肉,企图让他缩成一团!
这就是元婴修士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
引水鞭、迁金令,各色法宝还没有一个登场,便已只能在强大的威压下黯然退下。
蔺幽文和司空临退到了后方,杨濯言和老前辈显然特意照顾到了他们两人,威压并没有挤到他们身上。
他们神清气定,没有丝毫不适,看着中年男子痛苦的表情,问道:“你究竟还藏着什么没有说?”
“咳……”
夕鵩的眼珠几乎就要爆了出来,他挣扎着在地上挪动,手和脚却被仿佛严丝合缝挤在身上的威压墙给弄得发肿麻木,内脏都似乎已被挤熟。
他几乎是艰难痛苦地从嘴里流出一丝淤血,完全说不出话来。
中年男子却故意往夕鵩那边瞧着,仿佛是在谴责着濯言几人的行为,总算想起做出一副好父亲的模样。
蔺幽文皱着秀眉道:“你不说,我们把你带回门里,照旧有让你吐出真言的手段。”
中年男子吃力地道:“真的……有……?”
他用力牵起肌肉,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蔺幽文心里觉得古怪,特意砖头看着周围环境,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濯言却道:“小蔺,你去翻翻塔楼的遗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中年男子断断续续道:“没……有……”
蔺幽文冷冷道:“没有用?”
老前辈悄声道:“你先别和他斗嘴了,去看看吧。”
“咳…………!”
中年男子已被控制得死死倒在地上。夕鵩却忽然猛地大喘一口气,腹部收紧,咳出一大口淤积在肺部的鲜血!他双手撑着地,几乎糊了自己一脸的血,神态虚弱,满面憔悴。
濯言一半身子泡在影子里,在中年男子身边转起了圈,一边挥着手道:“我把你从威压里放出来,是指望你说点有用的。来,现在就说,就在这里说吧。”
夕鵩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低着头,似乎在研究地上的血在往哪里流。
血积在坑,坑变成洼,里面的血水在轻轻颤动,掀起一股股套圈涟漪。
他怔忡地看向塔楼废墟,在那里,蔺幽文和司空临正提着羸弱不堪的若莹身体,沿着同样破败的小路走来。他们脚步轻盈,显然并不能让这边的血洼震动。
老前辈和濯言在商量:“我就知道他在那里。”
濯言不屑地道:“你老就吹吧,你能知道他还活着?”
老前辈坚持地道:“我就是觉得他还活着,你看他现在是不是真的活着呢。”
濯言冷笑道:“是,你那么厉害,你甚至早就知道妖气的秘密,但你就是不愿意说。那你现在总愿意说说这个怪人究竟想要干嘛吧,就是我们现在控制住的这个怪人。”
老前辈小声道:“我是因为发现这个秘密,走火入魔想要将妖气提取出来死的,不希望你们重蹈覆辙死掉。这个人的想法我确实有些头绪,但是又感觉我不太对。”
濯言无聊地拨弄起地上的影子,厌烦道:“你有想法就说。”
老前辈更加小声,似乎这样其他人就听不见了一样:“是歌。”
濯言道:“什么歌?”
老前辈的声音震动在半空:“四时歌,他在唱四时歌。这里一切都与歌有关,妖气和歌有关,人和歌有关,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四时歌组成的,难道还有别的答案吗。”
夕鵩眨了眨眼,似是想要理解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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