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并没有什么起伏，听上去很平静，但是，不知为何，竟让荣婳在那平静之下，感觉到一丝淡薄的灰暗，宛如暗流涌动，潜藏着不为人知的黯然。
不受控制的，她的心脏抽动了一下。
接着，荣婳蓦地想起他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以前，我没有能力留住你，所以你跟谁交往我都没有资格反对。
他说的没有能力，是指当年的他，一无所有吗？
家破人亡，寄人篱下。
所以，他才会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因为他知道，那时候的他，没有资格去占有他眼中的公主？
所以现在他有资格了，便再也不会隐忍不发。
荣婳的指尖动了动。
车厢内安静了下来，安静得仿佛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荣婳的心脏越来越乱，好像被一团麻线给缠住了，困住她的心跳，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变得紊乱起来。
为什么？
她觉得心口有点隐隐发疼？
这种情绪，陌生极了。
荣婳有些不安。
可是，就在这让人抓心的安静中，刚刚还面色深沉的封谨却突然笑了一下，而后，挑眉望向她，“事实证明，婳儿，你喜欢骚的。”
荣婳，“……”
心痛的气氛瞬间碎成渣渣。
“骚你大爷！”翻了个白眼，荣婳不想搭理他。
好不容易心疼他一次，下次再也不心疼他了。
然而，封谨却愈发来劲，敛眸微笑，“不是么？那你是怎么被我一次又一次勾上床的？”
“我那是——”
“别告诉我是被迫的，”封谨淡淡打断她，语气风轻云淡，“在床上你的表现一点都不被迫。”
说着，他视线扫向她，递给她一个他已经看破一切的眼神，“婳儿，我很相信你有榨干我的潜力。”
“……”荣婳，“闭嘴吧你！”
这混蛋，说着说着就不正经了。
荣婳知道不能再给他好脸色了，否则，按照这男人擅长得寸进尺的本事，昨晚吵架的事又要轻易翻篇了。
她可牢牢记得温小凉说过的，不能让封谨把她给吃死了。
“你之前不是问我，荣诗曼跟我说什么了么？”
荣婳环臂，一副要兴师问罪没事找事的架势，“她说一个对我用手段的男人，只是想得到我而已，肯定不是真心，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纵观每次发生关系，基本都是你设下陷阱花言巧语把我哄上床的，一个男人如果真心喜欢一个女人，哪能这么理智地去谋算，怎么看怎么像渣男的套路。”
说完，荣婳便撅起了红唇，生气得很。
“别的男人追女人，都是什么关怀照料、浪漫表白、早安午安晚安轮着来，经过重重检验才能抱得美人归，你倒好，直接一步到位，未经同意就先把我给睡了，后来更是，油嘴滑舌说几句就准备脱裤子！哼，渣男！”
封谨被女人狠狠剜了一眼，琥珀眸底迅速拂过笑意，继而，不瘟不火地缓声道，“我只是选择一种更加有效率的方式而已，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我没有理由放弃捷径，去选择一条吃力可能还不讨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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