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贞转头挽起奕詝的手,加快步伐朝自己家后门走去。奶奶早已经等在院子里了,阿玛和小主也候在院子里。
杏贞上前一把抱住奶奶:“奶奶!”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康慈皇太妃也是老泪纵横:“杏贞,我看看,还是一样瘦得皮包骨,高了,也白了,漂亮了,奶奶都看认不出来了。”
惠征和小主则绕到奕詝跟前,准备行礼,奕詝摆摆手。康慈皇太妃也望向奕詝,虽然瘸了的右腿,满脸的麻子,但是也不是歪瓜裂枣,脸色苍白,唇色也发白,个子不矮,却有些瘦,似乎身体很弱。
康慈皇太妃要像奕詝行礼,却被杏贞拦住了。奕詝不愿再看这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哭哭啼啼,转身走出后门。
门口的石墩子上,照祥扒着门框。奕詝和照祥隔着半米,照祥问:“姐夫,你是怎么带大杏逃出来的?”
大杏,听到这个称呼,奕詝有点想笑:“不费吹灰之力!”奕詝很不屑地自夸着。
照祥眉头拧成疙瘩,努力思索着:“之前听他们说,大杏去了一个再也出不来的地方,我还以为是被官府抓去坐牢了。原来是偷偷嫁人了,你们这是私奔吗?”
私奔?这孩子懂的词倒还挺多!奕詝问:“你懂什么叫私奔?”照祥一副认真的表情:“没拜天地就洞房就是私奔!”
奕詝笑着:“要这么说的话,好像也算。”正说着,搂着奶奶的杏贞便被送出来了,奕詝瞧了一眼,便自己朝前走了。
杏贞跟上来,从后面悄悄拉住奕詝的大手。杏贞不间断地回头望望,奶奶还在抹着眼泪,阿玛和嫡母却喜笑颜开。
还未上马车,杏贞便又了新计划:“四哥,都出来了,不如咱们到云居寺去上柱香吧,说不定送子观音感念四哥的诚心,丽小主能一孕得子呢!”
奕詝警惕地:“你难道不是想为你自己求子吗?求菩萨倒不如好好讨好一下你身边的人,能不能怀孕我难道不是至关重要的因素吗?”
杏贞红着脸,却还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去吗,四哥!去吧!”奕詝一脸不情愿,马车却还是奔驰在去云居寺的路上。
山路狭窄崎岖,三个人只能下马车步行。云居寺并非远近闻名,来参拜的香客不多,山中静谧,空气甚好,杏贞往前跑一段,便能发现些新奇之物。
又折回来,拉着奕詝去看,就这样返返绕绕,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到了,奕詝和杏贞在大悲殿上了香,奕詝打算回去。
杏贞却自作主张,朝旁边的一条长台阶跑去,另一个僻静的佛舍,杏贞一口气跑上长长的台阶,进了佛舍内。
奕詝寿恩德海到门口的时候,杏贞已经跪在殿内了,杏贞直着背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阳光从侧门斜照进舍内,撒在闭着眼睛的杏贞脸上。
杏贞放下双手,合掌,反背,再叩首,拜了三四次,才从佛舍里出来。安德海有些好奇:“懿小主,您刚刚是拜了四次吗?是一直要拜四次吗?”
杏贞:“三次半。”奕詝问:“看你小小年纪,又不是钟鸣鼎食之家,居然还懂这些,谁教你的呢!可是这佛舍里虽然四面都是菩萨,却没有送子观音呢!”
杏贞:“以前,奶奶常来这里礼佛。奶奶近来腿脚越发的不好,总是腿疼,我想着……”
一说起腿脚,杏贞有些后悔了,腿瘸是奕詝最敏感的事,可是他似乎没有生气:“都没有替我祈福吗?我的腿近来也常疼痛,真是白眼狼,明明吃我的,用我的……”
一边走着下山的路,杏贞就一边叨叨:“好饿!四哥,咱们到便宜坊去吃烤鸭吧,不烤鸭还是去全聚德好了!小肠陈卤煮也不错,再来几个都一处烧麦,再来几个稻香村的驴打滚……”
奕詝:“你的肚子是有多大,能吃得下这么多吗!”前门大街上摩肩接踵,杏贞拉着奕詝穿梭在人群里:“四哥,你要不要吃糖葫芦?山药豆沙味的最好吃!四哥,再来碗豆汁吧!”
杏贞灌下一大碗豆汁之后,又瞧见了凉粉铺子:“四哥,你不是最喜欢吃凉粉吗!来一碗吧!”
还没到全聚德,杏贞的肚子已经胀得滚圆了,坐在烤鸭面前,只能望鸭兴叹:“安先生,不能带回去吗?”
安德海摇摇头:“懿小主不是不知道家里什么规矩,别说带回去,就是今天在外面吃的东西出了一定点纰漏,你我都担待不起。”
杏贞瞅瞅奕詝,奕詝已经包好了一个,递给她:“你不是哭着喊着要来吃鸭子吗?给你!”又望肚子里填了些鸭子肉,午饭过后,杏贞撑的几乎走不动了。
杏贞却仍旧不想回去:“四哥,你知不知道最近有种成衣店。本来不是在绸缎庄扯布料,然后拿给裁缝量身做吗,可是对于穷苦人家成本太高了,所以就有了这种卖成品衣服的店铺……”
奕詝面无表情。杏贞使劲摇着奕詝的胳膊:“去吧!四哥,咱们一起去逛逛吧!”
到了杏贞说起的店铺,奕詝的心情只有无语两个字能形容,满眼的花花绿绿,明明是劣质的布料,掌柜在那里自吹自擂,杏贞却满脸天真一个劲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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