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二月十四了。奕欣带瓜尔佳福晋回紫禁城老宅过节,瓜尔佳福晋和姐姐胭雪都怀着孩子,说起话来仿佛有千言万语,没完没了。奕欣不耐烦了,自己出来散步。
杏贞来看二房的老夫人,在老夫人那里闲话了一会,就出来了。老夫人宅子前面的池塘里的荷花还没有谢,杏贞就站在池塘前面看。
忽然看到仿佛又一个东西在动,杏贞很好奇,让丫鬟娟子去拿一根竹竿来。
杏贞站在池塘沿上仔细瞧着,奕欣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干嘛呢!”奕欣压低了声音。杏贞被吓了一吓,掉到池塘里了。
杏贞大叫:“救命!我不会游泳!”奕欣说:“别着急,你自己站起来,我拉你上来。”
杏贞听到奕欣的话,自己试着站起来,才发现这个池塘的塘壁虽然深,可是池塘里的水却只有一米深。
奕欣说:“你趟到这边来,我拉你上来。”杏贞走到池塘壁这里,杏贞努力伸长了胳膊,还是够不到。
杏贞趟过来的时候,搅动了池塘里的水,杏贞发现池塘里有个东西在动。杏贞说:“怎么办?不会是水蟒或者鳄鱼吧。”奕欣也看到那个东西激起的涟漪很大一块。
奕欣说:“煜儿别怕。”然后奕欣就趴在了地上,继续伸直手臂够杏贞的手臂,终于够到了。
奕欣说:“使劲抓紧我的手,我把你拽上来。”奕欣用尽全身的力气,杏贞踩着池塘壁的石头,渐渐被奕欣拽上去了。
在那一刻,杏贞突然感觉活着是美好的。杏贞的两只手紧抓着奕欣的一只手。杏贞爬上来了。
二房夫人紧闭的大门也打开了,一个丫鬟说:“夫人,你的衣服怎么湿了?我们家老夫人让我给你送东西,这是你掉下的钗。”
杏贞满鞋的淤泥,半身的池水,狼狈不堪,在奕欣面前第一次显出了几分羞涩的神情。
娟子刚好过来了,问:“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杏贞笑着说:“没事。”杏贞和娟子走了,走了几步,回头笑着对奕欣说:“荣爷,保重。”
杏贞走得很快,娟子说:“夫人,皇上来了。”杏贞的步伐突然慢下来。娟子问:“夫人,怎么了?”杏贞说:“没事。”杏贞脸上却有几分失落。
奕詝见杏贞一衣带水,满鞋污泥,问:“怎么了?你掉进臭水沟了?”
杏贞说:“我掉进池塘了。”奕詝没有再多问什么。奕詝说:“快过来去换下衣服,过来坐下吃饭吧。”杏贞去屏风后面换衣服。
奕詝看杏贞好像心情不错。奕詝问:“杏贞,你好像很高兴啊!”杏贞说:“嗯。”
奕詝说:“那就好。你好就好了。杏贞,再找个大夫好好治你的病吧!”杏贞说:“嗯……好啊!”奕詝咧开嘴笑了:“真的吗?要是治好就好了。”吃了几口,奕詝又开口了:“杏贞,对不起,那天我打了你……”
杏贞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没滋没味地嚼着饭。奕詝仿佛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杏贞,我……很爱你……我是真心的,我发誓从来没有和别的女人说过!”
杏贞说:“哦。”奕詝有点失望。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表白,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回应,只是一句“哦。”杏贞还有话:“奕詝,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人。
你心里爱的是按照你希望的样子培养出来的女人。你爱的是那个人,不是我。”
奕詝虽然有点灰心,可是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奕詝说:“你刚到紫禁城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一块石头。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你是一块玉石。
后来,我发现你是和氏玉,只要精心打造就会变成独一无二的和氏璧。我爱的是不断给我意外的你。”
杏贞问:“奕詝,我真的是你夫人吗?为什么我要对你毕恭毕敬,为什么你要时时刻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是不放心我的德行,还是把我看成可以让你操控的玩偶?”
奕詝本来是想和杏贞和好,没想到杏贞却说出这么多狠心的话来。奕詝满脸的怒气:“你狡辩,都是因为你变心了,才会……”
杏贞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奕詝明知故问:“你爱过谁?”
杏贞说:“我没有谁。我爱的人……”
奕詝一捶狠狠捶在桌子上:“住口……你……”奕詝拾起脚走了几步,问:“你是摆明了要和我划清界线是吗?”杏贞并没有回答。
奕詝走了。杏贞的泪落下来。杏贞不是不知道奕詝为了挽回她的心意,一再退让。只是一个女人只有一颗心。没有心的身体,即使得到,也只是行尸走肉。对奕詝也不公平。
第二天,就是十五团圆夜,杏贞坐得离奕詝很远。昨天奕欣回来了,今天就带着瓜尔佳福晋到佟家去过团圆夜了。杏贞不过喝了一杯,就说自己醉了,要回去。
后宫里,人越多,奕詝越感觉孤单。奕詝心情失落,就多喝了几杯。喝了几杯之后,奕詝的脸色越来越严肃。奕詝起身离坐,康慈皇太妃给安德海使眼色,安德海赶紧起身。奕詝回头大叫:“不许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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