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想让荣爷挣得更多些?”杏贞看了一眼奕詝,瓜尔佳福晋也看一眼奕詝,马上明白杏贞的意思了。奕欣快升官了。
瓜尔佳福晋不恼奕欣了,却扑上了杏贞:“你是怎么知道他又请客了?说,老实交代……”瓜尔佳福晋趁杏贞不注意,挠起了杏贞,杏贞痒痒地乱窜,撞到奕詝身上。
把奕詝的茶杯都撞翻了,茶水撒在奕詝的长袍上,真有几分像尿了裤子。杏贞也张皇失措,不知道怎么办了,呆呆地立在那里。
奕詝从容自如:“你们先去饭厅,我去换了衣服就来。”
娟子给奕詝找衣服,奕詝只静静地立着,真正是“衣来伸手”,玲子帮奕詝换下湿了长袍,拿出去,送到洗衣房。娟子找好了衣服,却见皇上仿佛正在想事情,娟子一向憨实,也不敢打搅。
奕詝伸直手臂:“你干什么?快来给我更衣。”娟子一边给奕詝穿衣服,奕詝一边想着刚刚瓜尔佳福晋说杏贞的话。
奕詝喃喃自语:“有趣,历史会重演,真是不错,可是这历史的齿轮怎么转,得我说了算。”
娟子看他的样子,实在和平时不同,感觉很有几分吓人。娟子战战兢兢地问:“皇上,娟子做错什么了?”奕詝恢复了常态:“没事。”
咸丰元年正月十一日,距离道光二十年正月十一奕詝的皇额娘薨世已经过去了十年。
奕詝从奠礼上回来,还穿着细白布的孝服,光头打一根小辫,尖下颏儿,两只眼睛红通通,红红的鼻子嗦唏嗦唏作响,看起来格外像只小兔子。
宫监把他领到静妃面前,跪了安,叫声“额娘”,声音又沙又嫩,奠礼上哭得太多,嗓子哑了。
“唉……别跪了,”静妃心里一软,这孩子还真乖,开口就叫额娘,一点儿没有自己原先所想的阻滞。她亲热地说:“过来我瞧瞧。”
转身又吩咐自己宫里的宫女:“玫瑰卤子的甜汤调一碗过来,再看看有什么蜜饯点心没有,捡细巧的拿几块过来。”
虽说是“拿几块”,实际上端过来的却是一盘御膳房里的“小八件”,松仁枣泥的馅儿,香气扑鼻。
“难为你的孝心,折腾了这些天,也够累的,过来吃块点心,坐这儿说说话。”静贵妃一边说,一边自己也明显地感觉到这不像是和儿子说话的口气,倒是有几分笼络的意思。
无非就是这个孩子和自己的儿子,不论是谁,现在她都是他们的额娘了。
自己的儿子不用说是向着自己,再从小把这个孩子笼络住,将来不管自己儿子有没有当皇上的福命,自己“国母”的地位总是十拿九稳的。
她相貌天生忠厚,心中这样一想,越发显出一副慈蔼可亲的面目来。
奕詝拿着点心看着静贵妃,却并没有咬。
他有点茫然,一夕之间,这个平时和自己不远不近的女人,突然间就变成了至亲至近的额娘。
难道这就是师傅所说的,恍然如梦?如果这是梦,那么梦醒来,是不是原来的额娘还会笑眯眯地来看自己?
“听老六说,你们每天上书房都在一块儿玩儿,是不是?”
“嗯。”一说到书房,奕詝就想起师傅来。这几天没有和师傅说话,不知道师傅见了自己,会说些什么呢?
大概无非是像那些长辈一样,红着眼圈,语气沉痛地说“请节哀顺变”吧。他下意识地咬着点心,甜甜的味道冲散了嘴里因为哭泣而生的清淡苦味。
“以后你和老六一块儿上学,回来一块儿玩儿,正好有个伴。”静贵妃帮他揭开甜汤碗的盖:“别光吃,会噎着。”
“嗯。”奕詝机械地端起汤碗,嘴里发出喝汤的响声,他是渴了。
“以后有什么事儿,或者心里难过了,就和额娘讲,别见外,啊。”如果是奕欣,她可以板起面孔来说他几句;可是这个孩子……她不敢说,似乎仍然觉着,那是别人的孩子,只好和和气气地劝道。
“嗯。”奕詝还沉浸在白天的悲伤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抽离一般,前所未有的空洞难受,他无心迎接养母的热情。
静贵妃的眉头终于不易觉察地皱了起来,她感到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那些亲热的话味同嚼蜡。这尴尬的对话简直是一场对峙,对方居然在不动声色间让自己焦躁起来,而自己的耐性竟然不如一个孩子。
“早点儿睡吧,明儿你好好歇一天,阿玛许你不上书房。”静贵妃终于缴械。
“是。”奕詝起身答道。
她看着那单薄如幽灵似的白影子跨过了门槛,渐渐消失在廊柱间,融进薄暮里。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她心里翻滚起来。回头一眼看到炕桌上的那盘点心,上面放着一个咬了小半个、边缘参差不起的饽饽,格外刺眼。
“你们拿下去吃了吧。”静贵妃急忙冲着宫女喊了一声。
第二天停了书房,奕詝正好可以和寿安公主碰面。
皇后盛年早逝,和奕詝一样悲伤的还有他的亲姐姐。体质柔弱的三公主已于道光十五年夭折,年才十岁,自此四公主就成为皇长女。这年四公主14岁,早就由皇帝指婚,于本年下嫁蒙古王公,因是中宫之女,封为寿安固伦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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