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时间差不多了。”永生者沙哑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抱歉,我还有事情。”唐纳德说完,没有理会伊拉雅的嘟哝,急匆匆地跑出了屋子。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做噩梦了?”永生者吸了吸鼻子,“还是说我打扰你了?”
“只是睡过头了,我们快走吧,你说今天就会有成果的。”唐纳德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到了前面。
永生者看着比以前还积极的唐纳德,耸了耸肩:“你这个年纪也差不多了。我看伊拉雅……”
“我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替她家务农的住客。”唐纳德差点儿吼出来。
“那就好。”
“你说什么?”由于走得太快,唐纳德距离永生者已有数十步的距离,加之心情激荡,没有听清永生者的低声自语。
“没什么,我在回忆今天要做的步骤。今天是最后一天,不能有差错。”永生者回道。
……
这座偏殿几乎已经成为了永生者的试验场地。唐纳德站在门外便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腐臭。那股死亡的气息令唐纳德厌恶,而现在更是让他徒增了几分彷徨与恐惧。
“不要在门口发呆了。”永生者拍了拍唐纳德的肩膀,沉声道。
“好、好的。”唐纳德回过神来,跟在永生者身后走进了那座被昏黑笼罩的偏殿。
偏殿内的窗户已经被永生者封死,以至于在关上那扇门后,只有墙壁烛台上的蜡烛提供着微不足道的明灭昏黄。
“哒、哒、哒。”寂静的偏殿内只有二人的脚步声与他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
“你看起来很紧张。”永生者扭头看着唐纳德。
唐纳德深吸了一口气,浓郁的腐臭味道让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毕竟今天是个好日子。”他抹去眼角的泪水道。
“是啊,复活一位神明,这以前可是神迹。”永生者停了下来,将手贴在面前台柱上的方形玻璃盒上。盒子内是几片布满了黑色斑点的枯黄色花瓣,它们皱缩成一团,就像是老人沟壑纵横的面孔。
唐纳德注视着那个玻璃方盒,似乎听到了那些花瓣在向自己低声哭诉。他不知道永生者的目的,他只知道他曾说过“永恒之死”。
永生者掀开了黑色的兜帽,将缠绕在脸上的绷带一圈圈解下来。那张干枯无肉的脸孔让他形似一具带皮的骷髅,一双白浊的鱼目在眼眶中骨碌碌的转动,就像是一个在小凹坑中站着一层污泥,但倔强滚动的玻璃球。
他低下头将那个约有半尺长宽的玻璃方盒小心翼翼地捧在怀中,他那张做不出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居然带上了几分虔诚。不过他的面孔与周围那些永生者胡乱涂鸦出的壁画让整个过程如同在进行一场邪恶献祭的仪式。
而自己就是那个祭品。
唐纳德感觉到寒冷,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他想要转身离去,但一想到那位神明,他又硬生生忍住了本能的冲动。他靠在一旁的乳白色石柱上,静静地注视着仪式的进行。
“哈多呀,那哈卡,斯喝,诺波露。”怪异且邪恶的腔调与语言让他联想到了那座地下的舞台,那些身披同样黑袍的异教徒用同样虔诚的目光进行着邪恶的献祭。
虽然永生者并没有做出任何污秽的行动,但唐纳德仍然感觉到恶心。这与他印象中阳光快乐的永生者相去甚远,如果这才是真正的永生者,他替尼格尔感到难过。
接下来唐纳德捂住了眼睛,在最后一刻,他看到永生者从自己的黑袍中取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他的食指与拇指捻着刀刃,嘴中仍然哼唱着邪恶怪诞的曲调。
“纳索哈,嘿呀。”
唐纳德听到了刀刃刺破身体的轻微声音。
“成功了吗?神明,我的神明。我唯一的神明。”他听到永生者用低哑且颤抖的声音轻声念叨着。
随后是玻璃破碎的脆响。唐纳德拿开了手,只见永生者躺在地上,那张本就像是死人的面孔此刻苍白如纸。他的身上的黑袍完全敞开,裸露出来的干瘪腹部开了一个成年男子小臂那么长的口子。枯皱的内脏在胸腔与腹腔内无力地颤动着。
伤口没有任何血液流出,仿佛他真的只剩下一层皮膜与看似毫无意义的脏器。至于他手中捧着的玻璃方盒,此时已经化为满地反射着昏黄光辉的碎片,带有黑斑的枯黄花瓣零散的点缀在锋利的碎片之间,颇有一种抽象艺术的怪诞美感。
“请回应我吧。请收回您对子民们的惩罚,我愿意以自己为祭品,以这位神明的残躯为引,向您展现我的虔诚。我们知错了,我们不该做出忤逆您的事情。我们已经尝够了‘永恒之死’的味道,我们祈求您重新降下‘永恒之生’。”
然而没有任何事物回应他。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偏殿内回荡,唐纳德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睛一直注视着地上的花瓣。
他嘴巴中充满了苦涩。懊悔、痛苦与无力在他的心中汇聚成柴薪,最后被潜藏在内心中的那丝微末期待点燃,化为了熊熊燃烧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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