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自己的私心。
我已经活了太久,为了他们做了太多。他们视我为神明,但我却并非真正的神明。我累了,我太累了。
当我知道有人开始怀疑,甚至质疑我的时候,我其实松了口气。如果这种质疑继续发酵,我也许便不用这么累了。尼格尔与我失去了联系,虽然没有听她讲过,但我知道她的结局。
因为我也在经历同样的事情。没有人能理解我们隐瞒的真相,他们只会苛责自己的神明,而面对他们的苛责,我们却无法反驳。
他们说的是对的。
我们在为自己抵罪,只是我们能力不够。
……
我累了,好累好累。这里终会毁灭,我只求你带走这里最后的种子。唐纳德·卢斯塔特,他是个好孩子。
——节选自《洛特城的舰娘》作者艾美琳·塔莎莉娅【撒丁帝国】
“你说鬼域迷城,也就是洛特城是被他们的神亲手毁灭的?”罗伯特挪了挪身子道。
“祂可能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祂只是累了而已。”艾美琳其实也震惊于自己看到的过去。她是在利托里奥带着唐纳德·卢斯塔特离开后,从那位“神明”的喃喃低语中了解到的——那时候祂已经没有欺骗任何人的必要了。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这里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罗伯特的腿撞了撞平台的边缘,“而这里就是那位神明的墓地。”
祂没有死透。艾美琳心中回道。她的目光望着远处那座被红色幕布遮挡住的舞台:“要不要打开幕布看看?”
“你不害怕吗?我还记得你当初讲到这段经历的时候,脸白得就像个死人。”
那段经历?艾美琳的眉头微微皱起,也许是那段经历给奥卡西造成了相当大的创伤,她并未听他提起过这件事。
舞台上是黄沙演绎的现实。那么如果外力作用于这段舞台上上演的现实……
“你的同伴被同化成黄沙前,是不是撞碎了两具黄沙人?”艾美琳突然向奥卡西发问。
“你怎么知道?”奥卡西的声音表明她没有猜错。
艾美琳的嘴角微微勾起。她双手撑住平台站了起来:“但不试试,就不会有发现。”
她一步步朝平台上的撒丁帝国走去,最后停在了卡伦斯特的位置上。她抬起脚,心中默默地祈祷着,最后用力地跺了两下。
“哗啦啦。”舞台上的红色幕布被掀开,一场真实的戏剧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也许是祈祷真的起了作用,也许是那位将死未死的神明用微末的力量给予了帮助。她看到了赫尔曼·托德,看到了与他对峙的老人,看到了他身旁的少泽,还有……
玛茜·加里?
高塔果然一直在关注着那件碎尸悬案,并以此展开了一系列行动。
艾美琳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她不顾奥卡西的嘶吼,毅然决然地走向舞台。
这是杀掉赫尔曼·托德的最佳机会,只要杀了他,高塔将会陷入短暂的混乱,虽然她无法亲眼去执行接下来的报复行动,但她相信本源学派会替自己做接下来的事情。
“你疯了吗?你这是在找死!”利维坦想要夺取身体的控制权,但一个普通人的意识又哪里是一位科学家的对手?
恐惧、愤怒、抓狂、平静。她能感受到他们的情绪,但这都不重要,她想做个了结。
她走到了舞台上,走到了赫尔曼的身旁,她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抬起,但正当她要捶下的那一刻,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说过不让我探究你的过去,那么为什么自己还要在意呢?”罗伯特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已经发现了?”艾美琳抬起了自己的腿,但罗伯特却用腿别住了她。
“是啊,你也没怎么掩饰,你不要低估了一位侦探的本能啊。”
“放开我,你知道他是谁吗?”艾美琳在罗伯特的怀中挣扎,然而这具身体比罗伯特差了太多,一时间根本挣脱不开。
“冷静一下。我不知道你怎么附身的奥卡西,但我要做最坏的打算,你这样很可能会没命!因为曾经的苦难,就要牺牲自己去报复,这值得吗?你就算不想想自己,你有想过你的学生吗?你有考虑过我吗?”罗伯特用强而有力的胳膊紧紧约束着她的双臂。
“你知道吗?我并不是普通人,我过去是一位科学家。索卡奇生命学派的‘生命之泉’艾美琳·塔莎莉娅。”艾美琳停止了挣扎,眼睛注视着赫尔曼的黄沙雕塑。
“我能猜到大概。所以我在这里。我想告诉你我也能有科学家的高度,凭借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学识。到那时我才可以让你敞露心扉,我才能说出那句话。
“我爱你!”
艾美琳能感觉到那双胳膊的颤抖,她叹了口气道:“但你不身处那个领域你就永远不会了解他。玛茜·加里的叔叔与科研领域有联系吗?只因为一件离奇的悬案便被这位赫尔曼·托德当成了可以舍弃的棋子。玛茜·加里是我的学生。她非常喜欢娃娃,偶尔上课还会拿出来抱抱,我的办公室现在还存着两个十分可爱的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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