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二叔已经知足了，因为你婶母沈芊最终选择的还是我，只是她比较傻，为我殉了情。”
“那卓异其实不是你的儿子。”
“异儿被我养了二十多年，不是父子，胜似父子，我想他对我同样有感情，你没看他要好久才从我的死里走出来嘛。你就别为难他了。”
“可是，他一直说你的坏话，都是瞧不起你的话，他的心里面压根就没有你。”
“没关系，只要我的心里有他就行了。亦凡，收手吧，别再想着报仇，好好活下去吧。”说完，卓然抹了抹身上的血迹，随后朝墙上走去，最后消失不见。
此时的卓亦凡非常压抑，他不明白，卓然被杀死得那么残忍，他竟然还是不要自己为他报仇，甚至还为向震封和卓异考虑，真是不可思议。
他此时脑袋里还是有着潜意识的，他朦朦胧胧的觉得，那张画是反着来的，真相是父亲卓嵩和二叔卓然，都希望自己为他们报仇。
就在他思索之际，从画里面又走出了他最为敬仰的外公沐凉生。
沐凉生还是那副悠闲的模样，丝毫没有被杀于乱葬岗，而失去任何高手的做派。
“凡儿，外公可想你了，你想外公了吗？”
“想，非常想，凡儿连做梦都想。”卓亦凡流下了眼泪。
“哎呀，都长成男子汉了，还抹什么眼泪，赶快擦干净。外公现在挺好，你不要挂念。”
“外公，杀你的段亦峰和段子雄已经死了，只有卓异那个小人，我还没有杀掉他。”
“凡儿啊，刚才你爹和二叔说的都对，你不要光想着给我们报仇，而把自己的生活给耽误了。再说了，报仇那可是充满危险的，外公可不想看着你有危险。”
“可是，我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报仇，我耳边一直响着一个声音，那就是要为你们报仇，一个仇人都不放过。”
“那都是世俗的声音，有时候违反一下世俗，会让自己更好的生活，没必要为了几个死人，把活人的命和生活给耽误了。”
“可是，我真的无法做到，做不到。”卓亦凡甩着脑袋道。
“你可以慢慢尝试，尝试着不要有仇恨。”
“不……不……”卓亦凡还是摇着头。
“唉，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通你呢？”说着，沐凉生摇着头，朝画里面走去，随后消失不见。
“外公，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卓亦凡大喊道，只是回应他的，是寂静无声。
卓亦凡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叔叔还有外公，一个个从自己面前消失，然后共同的都是劝解自己不要报仇了，要好好生活。
卓亦凡抚了抚脑门，他感觉应该是自己对他们过于思念，知道他们都非常关爱自己，于是才将他们可能的表现，以这种形式呈现出来。
卓亦凡猜测，在他们的反应里，正常的应该就是如此，所以才将那些可能的画面想象出来，他觉得刚才的那些画面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此时，氤氲的气息越来越浓厚，不断升腾的白雾袅袅中，一袭白衣的齐若禤走了出来。
她还是那般漂亮，一如活着的时候那么漂亮。
“亦凡，你过得还好吗？”齐若禤笑道，笑颜如花。
“若禤，真的是你吗？我这是在做梦，还是在幻境里？”
“傻瓜，当然真的是我了，我你还能认不出来吗？”
“不是的，我对你有愧，我害死了你。”卓亦凡悲戚道，显得很是无助。
“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怎么是你的错呢？只是在我遭受命运的折磨时，恰好遇到了你而已，不是你的错。”
“可是，若不是我的偏听偏信，也不会害死你父亲，然后你也就不会香消玉殒。”
“有些事情，在因果链条上是没有尽头的。就像我父亲年轻时，也杀害过很多无辜之人，他们的性命又跟谁索要公正去？父亲说他自己那样死，也是对年轻时所犯罪行的赎罪，他不怨任何人。”
“可是我无法原谅自己，每每想起你，我都会痛得无法呼吸，让我感觉自己就是个不祥之人，给你带来不祥，带来厄运。”
“好了傻瓜，别难过了，好好活着吧，也许我们不久就能相见的。”
闻言，卓亦凡有点惊诧，难道自己真的快要死了，不然齐若禤怎么可能这样说话？
卓亦凡看着满面笑容的齐若禤，道：“我真的要命不久矣吗？我还没有报仇，我不甘心。”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谁说你会死了？”齐若禤笑道。
“那我们怎么见面？”
“我可以去见你啊。”
“啊？”
见卓亦凡非常惊诧，齐若禤笑了笑道：“我现在不是在厚厚的冰块里嘛，谁说我就是已经死了？”
卓亦凡惊异道：“你还没有死？”
“这个嘛，还真不好说，反正世间有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你究竟有没有死吗？我怎么可以把你给救出来？”
“天机不可泄露，你也不要问，反正到一定的时候，会有一定的东西出现，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齐若禤笑嘻嘻道，非常之轻松，完全没有死前对卓亦凡说的那些狠话。
随之，她也慢慢消失了，带着她那笑意。
卓亦凡伸手去触及，只是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他四周望了又望，显然又在忖度，是因为对于齐若禤过于愧疚，才会出现她对自己的宽容之想法。
至于是不是因为自己心中所想，才会出现这些画面，其实他也不好说。但是，他知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正是因为自己心中的所念所想，才让他浮现这些想法。
卓亦凡不停地揉着自己的额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又揉了揉太阳穴，想摆脱眼下这个迷离的状态。
只是这种举动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他眼前依旧是氤氲的气氛，好似人间仙境，让他分不清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可是他的脑袋里，又有一种想法，那就是自己处于邪魅的旧屋，那里面的东西可不是如此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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