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闻把手机揣进衣兜，不打算再打过去询问详细情况。
风间越信说的够多了。
“提到三十年前，说有人刻意抹去了她们的身份信息。”
“会这么想，会知道这些事情，不是简单的同学和朋友关系就能解释的，她和天堂家族必然有深层次的渊源，除非她和天堂四姐妹关系非常好。”
步闻很难相信风间越信会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以她的性格和天赋，不被人讨厌几乎不可能，而对“关系”抱有错误认知，则非常可能。
缺少朋友的人往往不像比企谷八幡，对所谓的关系抱有天真幻想的人占绝大多数。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只是风间越信单方面认为她和天堂四姐妹关系很好，那四个人压根没把她当回事。”
这并非不可能。热脸贴到冷屁股之前，脸热的那位不会知道屁股冷度的极限。
风间越信是不是那种对同学和朋友关系抱有天真幻想的人？步闻不知道，但他觉得很可能。小的妹妹不小心说漏嘴？是真的不小心，还是说，故意为之？想要利用风间越信的愚蠢认知？
“什么叫，我说不定能救她们？小的妹妹指的是天堂四水吧，她为什么会认为我能救她们。”
“别人告诉她，她又告诉风间越信吗？会不会，她是受人指使，或者被别人潜在的说辞影响了？”
结合不久前，步闻亲眼看到的天堂四水的内心世界，他这一消息打上了不可信的标签——天堂四水不像是会主动骗人的人，但对她那种意志薄弱的人而言，受人引导说出这番话的概率非常大。
他继续分析风间越信的话，剔除掉不可相信的消息，留下的便是真相。
“会提到三十年前，知道天堂家族的发家史概况，说明风间越信曾调查过那么多年前的事，要不然就是有人给她看过相关资料，从她对游戏的痴迷水平和她的魔法天赋来看，她说不准还是个网络高手。”
“一个黑客。”
对游戏极度痴迷意味着熟悉电脑配置，能解决大大小小因各种状况导致的游戏运行问题，而魔法天赋则说明了风间越信的智力相当之高。两者一结合，她可能是名黑客的概率自然升高。
没看到事实前，步闻相信概率。
“十月五号刚听到天堂四水的说辞，她就给我发了短信，第二天她甚至找到了我家。”
“不仅是个游戏宅女，她行动力非常强，而且...”
“还有一定的开锁技巧和过人的胆量。”
说白了就是不怕犯法。
步闻双手揣兜，边走边想，好久不见的胖大妈操着颇具本地特色的吆喝声忽地出现在他眼前，身体是小男孩的谎言之神照例跟在她身旁，左瞧右看。
“想了这么多，天堂家族没落的事情没想出来多少，倒是风间越信的性格让我摸了底。”步闻费解，高层叙事者难道只是想突出风间越信的人设吗？
“来个饼？”大妈热情的招呼声传来，打断了步闻的思绪。
“三个。”步闻朝大妈亲切一笑，好久没见了。
摊前没什么人，两人寒暄了一会，而后胖大妈谈到了前不久发生在国庆假期的影院事件，询问那个失踪又出现的人是不是步闻，步闻不知用什么表情回应大妈关切的眼神，说了声是我，放下钱拿着热烘烘的手抓饼离开。
步闻奇怪了，他看到的新闻和纸质报纸上，都没披露失踪者的姓名，卖手抓饼的胖大妈是怎么知道的？
学校里，他就有这个疑问了。别人背后对他的议论声，见到他路过然后和身边朋友们兴奋聊起的话题，精神力达到五十多级的步闻真的是想听不到都难。
有人故意泄露了自己的姓名，这回事步闻当然知道。
他奇怪的是，为什么“有人”会泄露？收了钱？还是说，故意的？
“这种关注度可不是我想要的那种。”
步闻脑海里此时幻想的是他站在露天的大体育场里，开演唱会或演讲。他想要的是正面的关注度。
“等会，关注度？”
步闻脑门旁亮起一个发着黄光的灯泡。
想到关注度这个词语，步闻的各不相干的思绪豁然贯通。
为什么一向表现的淡漠的风间越信，会特地告诉自己这些？
为什么天堂四水，会被人引导着说出那番话，而引导她说出那番话的人，似乎是知道步闻部分实力的人。
“我至今为止的所见所闻，有多少是被设计好的？”
想到这，步闻心头微寒，他想象的设计不是高层叙事者的设计，而是来自其他人类的设计。
那令他背后根根汗毛乍然竖起。
步闻最大的优点名叫自知之明，的确，他拥有能格挡任何伤害的奇迹魔法，拥有能做到种种不可思议事情的神性，有着天上的亚图和身边的棍子，但人类的力量仍不可小觑，他从没小看过心怀恶意的人类能发挥的危险能量的极限。
一次致命的抹黑打击，便能让一个人在现代社会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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