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你他娘的干什么,杀了他啊!”
远处的守军只能干瞪眼,他们仓促间也过不去。
蒙古人已经看到了城墙上,胆怯的汉人小孩,就如同他已经来劫掠时候,杀得汉人一样,面对屠刀比羊还懦弱。
他咬了咬牙,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突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
吴老三抱着一快滚石,整个人撞向了云梯,借助自己和石头的重量,将简陋的梯子砸断。
一个倒霉的蒙古兵,正好被他怀里的石头砸到脑袋上,红白的脑浆和血溅了一身。
吴老三哈哈大笑,掉下去之后,摔得不省人事,被几个鞑子泄愤似的戳了几刀。
“三哥!”
城头几个同村的人,抹了一把泪,一个后生大叫道:“俺跟你们拼了!”
他也想效仿吴老三,身后一紧,回头一看被李二叔拽住。
“你要作甚!往下扔!”
年轻人容易冲动,头脑一热,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吴老三跳下去,是情势危急,他那是英雄。眼下这个小子学他,纯属送一个人头。
李二叔看了一圈,自己村里的汉子,还活着的,已经不多了。
他们村被蒙古鞑子屠过,每一个都有血海深仇,年纪大点的,辈分高的,也就他一个了。
漫说这些小辈,自己看见那些恶鬼一样的鞑子,都有上前同归于尽的冲动。
看来自己还是要活着,才能照看好他们,给村子留一点血脉。
小堡寨内,守将张岳脸色阴沉,人并不是铁打的,临阵之际不觉得,一场激烈的战事打下来,往往是手都抬不起来。
不少披甲战士消耗极大,守军亦有伤损,得马上补充堡中守军,消耗的军械,还得将伤员运出来——外围小堡实在太小,外有强敌,内再有伤员在身边辗转呻吟哀嚎,对军心士气影响颇大。
所以这种外围堡寨坚持下来,必须要得到城中军马随时援应。
张岳看了一眼朔州城,城门处没有一点动静,周围其他的辅城,也在遭受攻击。
他们的存在,本来是为了策应主城,若是失去了联动,那么辅城将毫无意义。
城中的人...在做什么,为何还不出来?
张岳此时甚至有些恼怒,他真的很想冲到城中,提起那群狗日的领子,喷他们一脸吐沫星子,问一问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合不勒看着局势,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攻城之战,一旦决定扑城,就要一鼓作气。
即使是强壮如蒙古人,要以肉躯与土木金铁攻打,几进几退之后,军心马上就颓丧下来,再难振作。
城破之前,攻方和守方的伤亡比例实在是太悬殊了,这是惯例。
一次攻不下来,就只能长围,再准备更多的攻城器械,恢复军心士气,筹集更多的军资,再图破城——或者就干脆围得守军粮尽没法再守拉倒。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曾经告诉他,到南方去劫掠,就跟狩猎是一样的。
那些狡猾的汉人,会躲在高高的城墙后面,那是他们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依靠。打破城池之后,他们就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牛羊,可以尽情地杀人、强1奸和抢劫。
所以一旦开始扑城,只要还有破城的机会,就像是蛰伏在草地里的猎人,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这是一场称得上是屠杀的守城战,张岳已经做得足够优秀,他手下的士卒也足够勇敢。
不过再不来援军,他不能保证可以继续守下去,主城的人必须要策应外围的辅城,才不会被一一击破。
就在这个时候,合不勒身边,奔来一骑快马。
他的马术十分精湛,可以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在合不勒身前,一个急掉头,这样的虽然看上去十分潇洒,但是对马匹损害极大,若非有急事,蒙古人不会这样。
“大汗!南边涌来了大批人马,应该是他们的援兵!”
“援兵?”
周围的蒙古各部落的首领,无不大惊失色,他们事先做了多次的推演,一致认为汉人没有援兵了。
南方偏矮方向地平线上烟尘腾起,先是一缕黑线,然后迅速向前推进,烟尘滚滚如同一条张牙舞爪择人而噬的黄龙,风驰电掣一般飞卷而来。两军交战正酣,猛地杀出一路奇兵,令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大家都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张岳死死抓着城墙,不知道这一路人马是什么来路。
大旗漫卷,迎风猎猎,旗上印着星月。
星月旗,是伊s兰的象征。月亮象征发展,而且月亮的方向是有规定的,是开口向左上方或左面,上弦月是在不断变大的,星星象征团结以及个人的渺小。
这些人挥舞着弯刀,表情狂热,身下骑着大马或者骆驼,根本不知道怕是什么。
朔州城中,终于动了,无数的箭矢从弩箭上发出,通过高处的优势,射到蒙古本阵前,将他们逼退百步。
然后吊桥放下,朔州骑兵,鱼贯而出,涌出城门。
张岳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辅城上精疲力竭的战士,也都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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