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赶忙道:“将军,要不要鸣金收兵?”
呼延枳心中暗恨,但是表面上非要装作不屑一顾的神情道:“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不过是区区雕虫小技。胜利就在眼前,这个时候收兵,岂不是让别人等着看笑话!”
副将犹豫道:“可是咱们的将士都已经饿了三四天了,原本体力就不足,要是再这么纠缠下去,末将恐怕形势会愈发不利。”
呼延枳怎会不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原以为以众多的人数压制,很快就能全歼联军。没想到这才刚刚迈出第一步,就险些折了腰。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觉得要是此时收兵,难保不会又被北境的同僚耻笑。那种仰人鼻息的日子他过够了,这是唯一能够翻盘的机会。
他不顾一切道:“传我命令,不想死的现在就给我杀过去。今天只要能够打赢那些杂碎,就算是他们的马也足够将士们饱餐。不过,倘若要是输了......全都没命活着回去!”
临阵当前,军令如山。呼延枳的这句话虽然有饮鸩止渴的副作用,可眼下无异于一剂强心针,让每一个北境战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勇气。
于是,两军的对峙愈发呈现出白热化的迹象。从开始时互相的拉扯,与颇有章法的来回交锋,急转直下变成双方厮打在一起的贴身肉搏。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联军虽然是个顶个得骁勇善战,每个人都有以一当十的气魄,但是北境人却学聪明了,并不与他们正面交锋。他们将楔形队列发挥到单兵对阵之中,三五成群地盯紧被迫落单的士兵。以极其残忍的手法将每一个在疏忽之中落于下风的联军士兵肢解,或是剁成肉泥。
这样的策略的确能够奏效,却不能持久。
很快的,联军便将大部队集结回拢,充分利用地形的优势以及北境单个兵力薄弱的特点,以燕云骑为首的骑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四下冲锋。
一来一往之间,双方各有损耗。不过大的战局仍然一边导向呼延枳的阵营,虽然有些波折,并且看起来北境将士仍然被联军压制。但是他们在数量上的优势此时也逐步显现出来,不管联军的阵营向哪里突围,就算是取得了些许进展,很快就会有乌泱泱的人群盖过来。
虽说眼下北境杀敌一千、自损一倍的代价极其高昂,可是照这样发展下去,吞下整个联军并不在话下。
呼延枳这才稳下身形,故作轻松道:“哼,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群杂碎的命老子也收定了!”
随着包围圈一点点地逼近,凌飞宇与燕云易的奋力支撑也有些难以为继。他们虽然没有说些什么,面上是如出一辙的坚定与冰冷,但是麾下的将士每每有损伤,都是一种无声的打击。
凌飞宇道:“最多只有两个时辰。”
他说的是自己对于联军的判断,两个时辰之后,他们在人数上的劣势将会暴露无遗,就算再怎么变换阵型队列,也没有办法弥补不断减损的兵员。与此同时,储备的箭矢将会消耗殆尽,刀剑也会卷刃,到时就会是全线无法抑制的颓势。
燕云易没有说话,他心中预估的时间可能更短。手中的长枪翻飞,每一下都精准地直击目标之中敌军的要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羽林卫和燕云骑的将士们面无怯色。此时还能活着屹立在人群之中的,都起码歼敌十余人。可即便是这样,依然无济于事。
呼延枳失去了最后的耐性,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军队做好最后进攻的准备。
原以为将要迎接的是又一轮更为猛烈的进攻,却没想到北境敌军停止了手上的全部动作。不仅如此,就算是原本已经陷入焦着战斗的人员也都退了出去。几乎在同一时间,万安城的大街小巷之中涌现出形如鬼魅一般的行尸走肉。
仔细看来,他们大多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尤其是那些看着年轻些的女孩子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眼神呆滞。若是说方才那些被北境用来充当人肉盾牌的大梁百姓从外表上勉强能够瞧出来,如今眼前的这些却根本难以分辨。
这些明显有些衣不蔽体的男女老少,成群结队地涌上来,转眼间就要冲进联军后方的阵营之中。
燕云易与凌飞宇不敢怠慢,随时做好以武力镇压的准备。
前面是虎视眈眈的北境敌军,后面又莫名其妙地出现这些身份不明的人,很难不让人心存戒备。于是联军将士也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预备当他们踏入自己的警戒范畴之时,毫不犹豫地斩草除根。
就在此时,联军之中忽然喊道:“等一下,先别动手,他们好像是大梁百姓。”
他会这么说,是因为有几个神情恍惚的女子迎面经过之时,口中念念有词的是大梁万安口音的官话。而这个士兵,恰好就是万安人士。
这人好心,生怕联军将士错手伤害无辜百姓,于是赶忙从队列之中钻出来,走到几人面前。他见那三两个女子的眼睛始终直勾勾地盯着他的长刀,以为她们是心生惊恐不敢说话,所以刻意将长刀交给不远处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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