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不等那人开口,天歌主动换了话题:
“在下姓林,平素大伙儿都唤我林兄弟,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男子闻言遂道:“原来是林兄弟。愚兄姓刘,文刀刘,单名一个擅字,手亶擅。若是林兄弟不介意,唤我一声刘兄便好。”
听到这个名字,天歌拿着茶壶的手顿了顿,不过很快便继续翻倒过来茶杯倒水。
“原来是刘兄。小弟虽不才,倒是听闻过刘兄的贤名。敢问兄台可是出身昭文县?”
此话一出,刘擅果真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天歌居然知道自己这个人。
一时之间,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
“咳咳,愚兄不过是昭文一介书生,倒是没有想到竟能有幸得到林兄弟的认识。只是不知,林兄弟是从何处得知愚兄的姓名?”
看来果真是那个刘擅了。
天歌心中虽颇有几分唏嘘,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将茶水递给刘擅,看着这张脸上虽然颇谄媚,但还有几分憨实,天歌忽然就想起上一世在朝中红极一时的那个人来。
对于帝王御下之道,天歌不能说自己足够熟悉,但却也知道一些无奈的不成文的规矩。
从民间百姓到上位者,最终渴望实现的都是尧舜之治,实现政治清明海晏河清。
这是没有错的。
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盛世该有的模样。
但是在实际的朝堂中,在人性始终有贪嗔痴念的欲望世界里,这样的情况,其实根本无法实现。
只要人还有私欲,只要人人都无法达成圣人的境界,那么黑暗便必然存在,朝堂之上便必然需要方正贤良与钻营圆滑之人的存在。
如果说上一世周帝魏宁对卫廉的关照是对朝中两袖清风刚正清官的扶持与认可,那么他对于刘擅这个人的偏宠,便是在这混沌朝堂中撒下的另一盘迷惑之沙,让人看不清他的意图。
出身江苏府昭文县的刘擅本是一介穷苦书生,在本县苦读多载不得出头,好容易考了个秀才,还在第一年被人顶了名额,不得不因此再经三年寒窗。
如果有人熟悉刘擅的一生,必然是在可恨之后又会添上几分可惜与可悲。
正是在名头被人顶下挤压之后,刘擅逐渐养成了钻营的性子。
元和十三年,因为一纸拜谒文章,刘擅得到了姑苏大儒萧恒的赏识,并凭借萧恒对其学问上的指点,在当年的州试中一举夺魁。
萧恒虽是长居北地,但曾经在上都云阳书院执教数年,再加上这些年来指点过的学子无数,朝堂中除却易相门生之外,大多数文官都与萧恒有着半师之谊。
再加上萧恒退隐姑苏,在朝中并不参与党争,且与易相私交不浅,所以二人的学子,大多数都有重叠,但凡萧恒称赞过的人,到了上都之后,多会受到朝中勋贵的重视。
而刘擅便是凭借萧恒这股好风助力,在上都如鱼得水,于国试和殿试中大放异彩,成为卫廉的同科。
同一批中举之人中,卫廉得了周帝青眼,却得罪了萧家一脉,而刘擅则游走在朝中众臣和皇帝之间。
如果说卫廉是难得一见的清官,那么刘擅便是权极一时的谄臣媚臣,便是先头萧恒口中的国之蛀虫。
而这一切,都是在刘擅掌管户部之后才逐渐显露出来的。
更为让人瞠目的一件事在于,后来曾有南地学子鸣冤,声称当初刘擅获得萧恒青眼,并因此受到萧恒指点,在学业上精进,在人脉上游刃的那一篇拜谒文章,其实乃是伪盗之作。
而真正的作者,不是别人,正是鸣冤的学子自己。
当时朝中一片哗然,无数人因此指摘刘擅无才无能,做尽小人之事。
然而刘擅却对此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甚至出言要与那学子对峙。
只可惜,谁也没有想到,那名学子在北上前往上都的时候,被人残杀在半路,由此死无对证,这庄盗作的案子便由此成为悬案。
原告之人一死,案子自然无法继续下去,但这并不代表这件事便就此终结。
原本与刘擅交好的文官,在这件事之后,大都与刘擅割袍断义,但奇怪的是,周帝魏宁却好似并不为所动,依旧重用刘擅。
乃至于后来大金的交涉中,派出刘擅出使,而刘擅更是出乎众人意料的从彼时已经与大周剑拔弩张的大金口中咬下来一块边疆之地。
当时消息传回大周,朝中一片哗然,就连卢光彦也因此变得躁动不堪,在天歌所在的小院中大肆发火,甚至一怒之下砍残了半片花丛。
如果说卫廉代表着光明与正义,卢光彦代表着小人与奸诈,那么大周朝堂当中,天歌最看不透,却也最搞不明白的人,就是刘擅。
刘擅出身萧家一脉,因为萧恒和萧家两兄弟的原因,在朝中其实颇得易相看重,看上去算是以易相为代表的为国分忧劳心劳力的一派。
但他又跟易系众人不同,他是个谄臣,是个贪官,是个为人所不齿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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