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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林回春留给天歌的药各式都有,而给褚流分去一些后,剩下那些基本能用给卫廉的,天歌没有任何犹豫,都砸到了卫廉身上。
这几日将养下来,先莫说卫廉伤口如何,只一打眼看过去,他的气色都比之前好了不少,人也圆了一圈。
以前形销骨立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如今人圆润了一圈,倒是显出几分原有的俊朗刚毅,有几分当年那铁头书生的感觉了。
尽管有侍从帮衬着收拾,卫娘子却还是亲力亲为布置在屋子里布置。
院里树下,卫廉正坐在木轮椅上晒着太阳,一见天歌过来,便伸手去转轮子上前。
天歌连忙快行几步赶上去免得卫廉累动。
“卫先生今日觉得如何?伤口可还疼?”
“不疼了不疼了,虽然还是使不上力气,但却没有先前那么刺痛了。”
许是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好转,站起来的希望就在眼前,卫廉比以往见到的时候多了许多笑容,身上文人的谦和气度也慢慢显现出来。
“那就好。”
天歌点了点头,林回春留下的药效的确是好,天歌本以为按照计划,得到明日才能拆线,可是昨儿个她去探望卫廉的时候,才发现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想着在她出门之前,多留出几日观察,便提前将先前缝合的线帮他拆了。
这厢天歌将卫廉腿上盖着的褥子往上卷了卷,在他小腿上的几处穴位按了按,又问了问他的感觉,这才将褥子又重新放了下来。
“腿上的经络应该都通畅了,几个触觉较浅的穴位都有感觉,如今便只等膝上的伤口彻底愈合,便可以慢慢试着走动了。”
一听这话,卫廉精神一振:“当真?!”
“话是这么说,但先生的小腿常年不曾活动,比寻常人消瘦许多,脚掌亦是如此,刚刚一开始怕是不怎么受力。明日我跟夫人说说按摩的法子,往后这一个月需要每日按上一按,等腿上和脚上有力了,慢慢下地行走才不会轻易受伤。不然直接落地,怕是会损到骨头。”
一个月的时间或许对别人来说太长,可是对于已经卧床多年的卫廉来说,已经再短不能了!
“后日我会出趟门,等今日屋子收拾好了,我让孩子们来见见先生,算是正式拜在先生门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惊喜之余,听到天歌这样的话,卫廉很快将思绪拉回。
想起先前的承诺,再加上这两日糯米得空儿了就过来找卫廉夫妇说话所带来的的快乐,还有那些孩子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在院外探头探脑的好奇,倒是当真让卫廉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了这些毛孩儿。
因此对于天歌的提议,卫廉自是欣然应允。
……
这一趟要搬的东西本就不多,加上换了新的宅子,府上各人都热情高涨,因此只半个上午,一切便收拾的差不多了。
之前因为姬修齐来串门,天歌跟着走了一圈,多少算是熟悉了宅子里的布置,便将整个博雅苑作为专供卫廉讲学的地方,并着里头一间向阳的屋子让人给他改作了书房。
因此行拜师礼,就在这博雅苑里头。
孔子圣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腊肉、芹菜、莲子、红豆、枣子和桂圆六礼束修天歌也在乔迁之前就已经让人备足了七份。
当青玉领着一众毛孩沐浴更衣过后的毛孩来到博雅苑的时候,所有人眼睛里都满是惊喜和忐忑期待。
尤其是看到坐在椅子上不苟言笑的卫廉时,原本一进屋还有些吵闹的几人登时噤口不言。
倒是糯米因为这些日子与卫廉夫妇相处的多一些,进门一见便喊了声“师父师娘”。
博雅苑里开学堂讲学,归根结底算是林府族学,但对于文人出身的卫廉来说,却没有任何敷衍。
从拜孔圣,到行拜师礼交束修,再到后来的训话诫言,都一丝不苟一处不差。
原本还有些嘻嘻哈哈的孩子似也被他这份认真感染,安安静静老老实实跪在下首听训。
在旁边观礼的天歌和褚流等人见状,此时终于放下半个心。
卫廉身子不好,而这些孩子又个个机灵捣蛋,万一真有哪个熊一点,不服管教要跟卫廉对着干,那天歌先头所做的努力只怕就白费了。
好在目前看来,一切都还好。
卫廉非是古板之人,也并没有过分好为人师的习惯,说了些尊祖守规、勤勉做人、刻苦奋进的话之后,便让几个孩子起了身。
这时,一直默声观礼的天歌才开了口:
“如今正式行了拜师礼,往后你们便算是卫先生的门生。老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尊师重道自不必说,我只说一点——不管你们先前经历如何,从今往后,林府便是你们的家,这府上的人包括卫先生都是你们的亲人,希望你们能跟着褚流和卫先生勤勉修学,莫要辜负了自己,也辜负了大家的期待。”
如果说先前跟着卫廉拜师是好奇与欣喜,那么此刻天歌说出口的看似平淡的话,便足以让田鸡糯米等孩子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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