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岫心口跳的有些急促起来,甚至连抬眼都不敢,生怕对上那一双乌亮赤诚的眼睛。
怎……怎么会这样呢……
“咳,那什么,我去看看外头的雷霆,今儿个还没遛狗,我就先去了哈。”
姬修齐轻咳一声,火速逃离了现场。
天歌这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完全没想到调侃之言会引出这样的尴尬来,眼睛闪了闪,“道谢的事情就不用了,毕竟也没帮上什么忙,真要谢,就等当年归家的事真查出来之后,一块再说吧。”
说完,也赶紧逃也似的出了屋子。
归云岫躺在床上,听见脚步声走近,慌忙闭上眼睛。
但那脚步却没有再靠近,而是慢慢停了下来。
紧跟着,徐陵熟悉的声音响起。
“方才我所说的话,你别往心上放,也不用觉得为难。等你身体恢复之后,若是不想见我,我一定离你远远的。但是现在,我想好好照顾你。”
床上的人没有睁眼,更没有说话。
旁边收拾屋子的丫头也埋深了脑袋,尽可能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陵少爷平日里风来火去的性子,根本不会说这种酸歪歪的话,现在就这样子,可真是让人害怕。
然而不管旁人怎么说,怎么看,徐陵自己一点也不在意。
他只知道,那时候他抱着鲜血浸染了半截衣裙的少女,感觉自己好像也快要死掉了。
明明受伤的是眼前的女孩子,可是他的左胸口却好似被钝器闷闷地砸得疼,一下又一下,抽尽他浑身的力气。
尤其是昨天那老大夫一开口,说是否无碍得看能不能熬过退热的时候,他只恨不能替少女挨那刀箭。
昨晚在梦里,他梦到少女面色发白,就连嘴唇也好似枯萎的蔷薇,失去最后的血色。吓得他一身冷汗惊醒,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就奔了过来,好在大夫说已无大碍……
回想这几日,徐陵好似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在怕什么,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当方才天歌问到的时候,他才会那般坦诚心意。
人世无常,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所以只能在还有机会的时候,勇敢说出不敢说的话,勇敢去做不敢做的事。
所以对方才的坦诚,他不会羞怯,也不会后悔。
……
……
尽管出了行刺那样大的事情,但徐芮处理得当,再加上天目山的事情本就瞒着众人,所以除却绕香园有些沉重之外,整个百花阁倒是一如往日。
天歌在绕香园树下的太师椅上躺了一会儿,便见给花师们上完香课的徐芮带着红菡过来。
一见天歌悠哉躺着,徐芮轻啧一声,“林老板今儿个铺子开张,连我的花师都给拐跑了,怎么自个儿这会儿却躺在我这院子里躲起懒来了?”
知她说的是翟秋云,天歌以手作扇挡着日光,笑道,“我又不喜欢那些漂亮衣服,自然是以制香为重咯。”
徐芮才不信她这话,走到跟前说起正事来,“秋香的材料已经制备好了,你可要去看看?”
“看就不必了,你都已经去过,我再去可不就是浪费时间么。对了,我先前改好的联名香的方子,可让人送去朱记和苏记了?那边怎么说?”
“苏记自是没什么话好说;送到朱记的时候,那朱老爷子还没说什么,朱大老爷倒是先指手画脚起来,谁曾想正巧外头有人说朱家老二回来了,朱老爷子便再顾不上旁的,直接递还香方,让咱们看着办就行。”
“二老爷?”
天歌闻言微微睁眼,抬手挡着强烈的日光,猛地坐起身来,“可是朱家那个书生?”
“你倒是清楚。”
徐芮有些诧异,“这朱二老爷是朱家如夫人柳氏所生,柳氏出身书香之门,所以教养的孩子颇为聪慧,深得朱老爷子喜欢。不过朱二在外游历已有两年,如今方才回来临安,按理说你才来临安没几个月,怎么会知道他?”
怎么会知道?
许是因为昨儿个听到了“诗文侯爷”的消息?
魏安身边招揽了很多考不上云阳书院,但却亦有口舌之威的书生,其中有一位在众人中颇为出众,财力也颇丰的江南书生,便是姓朱行二,出自朱记脂粉行。
具体的名字是什么,她没记太住,但是“朱二”这个称呼,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因为正是这个人,将安平侯和卢光彦拉拢在了一处,差点让魏宁死在西南。
当初在卢府,她被囚于小院,卢光彦来寻她的时候,中途便有人前来通传,说是安平侯身边的谋臣朱二求见,所以她对这个名字记得极其清楚。
此前忙着徐家的事情,她完全顾不上思虑上都之事,然而侯茂彦的到来,还有先前安平侯的事情,让她终是将思绪放回那些往事上。
若她没有记错,这个时候,那位朱二,已然到了安平侯身边。
想到这里,天歌的眼神中微微泻出几分冷意。
“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愣?”徐芮见天歌不语,不由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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