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刚过,青瓦镇的天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阳光把晚聿工坊的青石板院坝晒得暖烘烘的,下一刻,乌云就像被打翻的墨汁,黑压压地从天边涌过来,风卷着沙尘,刮得院门口的老槐树沙沙作响。
小木蹲在竹编房的门槛上,手里捏着一根刚打磨好的竹篾,正聚精会神地编着一只缠枝莲纹的小兔子。再过三天,就是市里的非遗创意大赛,这只小兔子是他和林溪一起设计的参赛作品——兔子的身子用缠枝莲纹编织,耳朵上嵌着榫卯结构的小铃铛,风一吹,就能发出清脆的响声。为了赶工,小木这几天几乎泡在了竹编房里,连课间休息都在琢磨纹路的细节。
“小木,快收东西!要下大雨了!”沈念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她手里抱着一摞刚劈好的竹篾,急匆匆地往仓库跑。张爷爷也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抬头看了看天,皱着眉头说:“这雨来势汹汹,怕是要下大暴雨,赶紧把院子里的竹料都搬进仓库,别淋湿了。”
小木闻言,立刻放下手里的小兔子,起身就往院子里冲。院子里的长条木桌上,还摆着他为大赛准备的所有材料——几十根精心挑选的楠竹篾,有的是刚劈好的生料,有的是打磨得薄如蝉翼的熟料,还有几捆染成了朱红、鹅黄的彩篾,这些都是他和林溪跑遍了镇上的竹林,挑了三天才选出来的好料子,也是参赛作品的核心原料。
风越来越大,吹得人睁不开眼。小木扑到桌前,手忙脚乱地把竹篾往竹筐里装。这些竹篾看着细,摞在一起却沉甸甸的,他小小的身子抱着竹筐,脚步踉跄,刚走了两步,就被风吹得打了个趔趄。
“小木,小心点!”林溪撑着一把油纸伞,从外面跑了进来。她今天本来是要去城里取非遗博览会的资料,刚到村口就遇上了变天,立刻折返回来帮忙。她把伞往小木身边一撑,弯腰就帮着收拾竹篾,“这些彩篾最娇贵,淋了雨就会掉色,得先收起来。”
说话间,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油纸伞上,溅起一片片水花。院子里的竹料还有大半没收拾完,沈念和张爷爷忙着搬仓库里的工具,小胖和赵磊也冒雨跑了过来,几个人手忙脚乱,却还是赶不上雨势蔓延的速度。
“糟了!还有那捆三年生的楠竹篾!”小木忽然大喊一声。那捆楠竹篾是张爷爷特意留给他的,竹纤维细密,韧性极佳,是编兔子身子的最佳材料,此刻正放在院角的石阶上,眼看就要被雨水打湿。
小木顾不上撑伞,猛地冲进雨幕里。雨点砸在他的脸上、身上,冰凉刺骨,风裹挟着雨水,几乎要把他掀翻。他扑到石阶前,一把抱住那捆楠竹篾,紧紧地搂在怀里。那竹篾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隔着薄薄的衣衫,熨帖着他的胸口。
“小木!快回来!”林溪急得大喊,撑着伞就追了上去。雨水已经漫过了脚踝,青石板路湿滑难行,她跑得太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伞也被风吹得翻了面。
小木抱着竹篾,跌跌撞撞地往仓库跑。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却死死地护着怀里的竹篾,生怕有一滴水沾上去。他知道,这些竹篾是他和林溪的心血,是参赛作品的希望,更是老手艺传承的一份寄托。
风裹挟着雨,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嘶吼着席卷整个院子。小木跑到仓库门口时,怀里的竹篾还是干干爽爽的,他自己却浑身湿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嘴唇冻得发紫。
“傻孩子!怎么不知道撑伞!”沈念赶紧拿了一条干毛巾,裹在小木身上,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张爷爷也走了过来,摸了摸那捆楠竹篾,确认没有沾水,才松了口气,拍着小木的肩膀说:“好样的!这才是手艺人的样子——护着手里的料,就像护着自己的命。”
小木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脸上的雨水混着汗水往下淌,却笑得格外灿烂:“没事,竹篾没湿就好。”
林溪也跑了进来,她的半边身子也湿透了,手里还紧紧攥着几束彩篾。她把彩篾小心翼翼地放在干燥的木板上,转头看向小木,眼里满是心疼:“你都湿透了,赶紧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小胖和赵磊也扛着最后一筐竹篾冲了进来,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却还在嘻嘻哈哈地笑:“总算都收完了!还好来得及时,不然这些竹篾就全废了!”
仓库的门被紧紧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狂风暴雨。仓库里点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灯光映着大家湿漉漉的脸庞,却透着一股暖融融的气息。沈念生起了一盆炭火,让孩子们围在火边取暖,又去熬了姜汤。张爷爷则拿出那捆楠竹篾,仔细地检查着每一根竹篾的纹路,眼里满是赞许。
“这捆竹篾,是我年轻的时候,跟着我师父去后山砍的,”张爷爷慢悠悠地说,“那时候也遇上了大雨,我师父就是这样,把竹篾抱在怀里,护了一路。那时候我不懂,还笑他傻,现在看到你,才明白,手艺人对材料的珍惜,是刻在骨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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