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军区总医院。
夜色已深,但特护病房所在的这栋楼,却依旧灯火通明。
走廊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脚步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疲惫。
龙家的家属们,或靠在墙上,或坐在长椅上,一个个双眼通红,面容憔-悴。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就在这时,走廊的尽头,传来了两道急促的脚步声。
是杨开泰,领着一个穿着干净旧中山装,面容清秀,眼神却异常平静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
正是林渊。
他的出现,立刻就打破了走廊里那死寂的氛围。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这个不速之客。
“他就是林渊?”
“这么年轻?”
“小杨,你把他带来干什么?胡闹!”
龙首长的大儿子龙卫国,看到林渊,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他虽然默许了女儿苏曼卿出去“胡闹”一次,但当他真的看到,女儿所谓的“希望”,只是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孩子时。
他心底那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爸,我……”
苏曼卿也从病房门口迎了上来,她刚想解释。
一个充满了愤怒和斥责的声音,就从病房里传了出来。
“胡闹!简直是胡闹!”
为首的钱教授,带着几个专家组的成员,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林渊,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谁让你们把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到这里的?”
钱教授指着林渊,毫不客气地喝斥道。
“这里是军区总医院!是特护病房!不是什么江湖郎中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病人的情况,已经危在旦夕,生命体征极其微弱,经不起任何一点折腾!”
“你们现在,竟然想用什么所谓的‘祖传秘方’,来给首长用药?”
钱教授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林渊,又指着苏曼卿。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这是谋杀!是拿首长的生命开玩笑!”
跟在钱教授身后的几个专家,也纷纷开口附和。
“没错!钱教授说得对!我们行医几十年,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秘方’,能治好这种全身性的感染和器官衰竭!”
“这完全不符合科学!是封建迷信!是糟粕!”
“苏小姐,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您不能病急乱投医啊!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这个责任谁来负?”
专家们的质疑和反对,声色俱厉。
他们是国内最顶尖的西医专家,信奉的是科学和数据。
林渊拿出来的这套“祖传秘-方”的说辞,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龙卫国和他妻子,听着专家们的话,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们本来就对林渊不抱什么希望,现在被专家们这么一说,心里更是动摇了。
是啊,万一……万一这小子真是个骗子,把父亲最后的一点生气都给折腾没了,那他们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小苏,你看……”
龙卫国看向自己的女儿,想让她放弃这个荒唐的念头。
整个走廊的压力,瞬间都汇聚到了苏曼卿和林渊的身上。
杨开泰站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在这种场合,他一个司机,根本没有说话的份。
林渊的脸上,依旧平静。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眼前这场激烈的争执,与他无关。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他开口的时候。
他需要一个,能为他挡住所有质疑的,坚定的支持者。
而这个人,只能是苏曼卿。
苏曼卿站在人群的中央,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一边,是代表着权威和科学的专家组。
一边,是自己犹豫不决的亲人。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但当她的目光,接触到林渊那平静而又深邃的眼神时。
她那颗慌乱的心,不知为何,竟然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
她想起了那天晚上,这个年轻人,是如何用三言两语,就将四合院里那些贪婪的禽兽,玩弄于股掌之上。
想起了他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自信。
她选择,再赌一次!
苏曼卿抬起头,迎着钱教授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红着眼圈,一字一句地说道。
“钱教授,各位专家,我尊重你们的专业。”
“我也知道,你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但是!”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但是,结果呢?结果是你们,给我爷爷,下了病危通知书!是你们,让我们家属,准备后事!”
“既然现代医学,已经给我爷爷判了死刑!”
“那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家属,用我们自己的方法,做这最后一搏?!”
“这……”钱教授被她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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