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们提着菜,这是要去哪儿啊?”
林婵看着哥哥手里那个用干净油纸仔细包好的包裹,好奇地问道。
包裹不大,但鼓鼓囊囊的。
里面是林渊从菜园里精心挑选出的两棵品相最好的小白菜,和一根通体雪白、几乎没有根须的大萝卜。
每一片菜叶都绿得发亮,那根萝卜更是水灵得像是刚从地里拔出来,还带着一股清新的甜香。
“去见一位你杨伯伯。”
林渊对妹妹笑了笑,提起包裹。
“他是爸爸生前最好的朋友之一。”
“我们家的菜吃不完了,哥想请他尝尝鲜,也看看能不能托他给找个门路,补贴一下家用。”
林渊的说辞很朴实,也很符合他现在“自力更生”的形象。
林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乖巧地帮哥哥把门带上。
兄妹俩一前一后,走出了四合院。
冬日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胡同里,驱散了几分寒意。
林渊凭着原主的记忆,一路来到了轧钢厂的家属区。
这里和南锣鼓巷的四合院不同,是一排排红砖砌成的苏式筒子楼。
楼道里光线昏暗,空气中混杂着煤烟、饭菜和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墙壁上,用白石灰刷着各种标语。
楼道里不时有孩子跑过,也有端着搪瓷盆的大妈,互相扯着嗓子聊天。
林渊找人打听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老杨师傅家。
他家住在一楼最靠里的一间,房门有些破旧,门上的绿漆已经斑驳脱落。
林渊整理了一下衣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诚恳一些,然后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
屋里传来一个苍老而又有些沙哑的声音。
“杨伯伯,是我,林渊,林建国的儿子。”
林渊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屋里沉默了几秒钟。
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房门被从里面拉开。
一个头发花白,身材微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的老人,出现在门口。
他看到林渊,先是愣了一下,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不敢相信。
他仔细地端详着林渊的眉眼,似乎在寻找着故人的影子。
“你……你是……建国家的渊儿?”
老杨师傅的声音有些颤抖。
“杨伯伯,是我。”
林渊恭敬地点了点头。
“哎哟!真是你!快!快进来!”
老杨师傅的脸上,瞬间涌上了激动和感慨。
他一把拉住林渊的胳膊,热情地将他往屋里拽。
“你这孩子,长这么大了!跟你爸年轻的时候,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老杨师傅的家很小,也很简陋。
一间十几平米的屋子,被一个布帘子隔成了里外两间。
屋里的陈设极其简单,一张旧桌子,几把掉漆的椅子,还有一个靠墙的煤炉子。
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的老大妈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林渊,也是又惊又喜。
“这是渊儿吧?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快坐,快坐,我去给你倒水!”
老两口的热情,和四合院里那些禽兽的虚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渊的心里,也感到了一丝暖意。
他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寒暄了几句,老杨师傅的眼圈就红了。
“渊儿啊,你爸妈的事……我们听说了。”
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林渊的肩膀。
“都是好人啊!怎么就……唉!”
“你一个人带着妹妹,在院里过得怎么样?那些人,没欺负你们吧?”
老杨师傅显然也知道一些四合院里的风气。
“都过去了,杨伯伯。”
林渊没有多说院里的糟心事。
“我现在带着妹妹,过得挺好。街道办的王干事很照顾我们,还给了我一个‘种植能手’的称号。”
“种植能手?”
老杨师傅愣了一下。
“对。”
林渊顺势将手里那个油纸包,放到了桌上。
“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嘛,就按着我爸以前留下的一本旧书上的法子,在窗台下种了点菜。”
“没想到长得还不错,今天特意给您和杨大妈拿点过来,尝尝鲜。”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油纸包。
当那两棵翠绿欲滴的小白菜,和那根白玉似的大萝卜,出现在老杨师傅眼前时。
老两口都看直了眼。
“我的天!这……这是你种的?”
杨大妈拿起那棵白菜,翻来覆去地看。
“这菜,长得也太水灵了吧!比供销社里卖的那些特供菜,看着还好!”
“这大冬天的,能种出这么好的菜,渊儿,你可真有本事!”
老杨师傅也是啧啧称奇。
他是个老工人,也是个老庄稼把式,一眼就看出了这菜的不凡。
“杨伯伯,您尝尝。”
林渊没有多解释,他直接从那棵小白菜上,掰下了一片最嫩的菜心,递了过去。
老杨师傅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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