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缓缓地驶向村子。
蔡文华坐在车上,听着身边几位婶子闲话家常,鼻尖嗅到的是泥土混着柴火的气息。
“文华啊——”
一个矮胖的婶子,扭过头来问,“你在外头是干啥营生的?咋一回来就盖了新房,连屋顶都铺的是青瓦咧!”
“刷——”
话音刚落,周围好几双眼睛立刻齐刷刷扫了过来,眼里全是打探和好奇。
都想听个明白……
这到底是走了哪条发财的路子!
要真能学,自家娃儿也得赶紧送去跟着干去。
以前蔡家谁瞧得起?
穷得叮当响,房顶漏雨还得拿盆接着。
可这才半年没见,人家不但盖起三间大瓦房,连门窗都是新漆的,在整个村子里亮得扎眼。
谁不眼红?
别说本村了,就连隔壁几个村子,提起蔡文华的名字都要啧两声。
“嘿,那个在城里发了财的蔡家小子!”
“我啊?”
蔡文华抓了抓后脑勺,嘿嘿一笑,“婶子,我在京城跟老板做细木活儿,雕花打柜那种。”
“啥?木匠也能挣这么多钱?!”
那婶子差点从车上站起身来。
“嗯呐。”
蔡文华点头。
换作从前,他自己都不信。
这手艺过去能有啥出息?
村里谁家娶媳妇,才请一趟匠人。
忙活几天,顶多换几斤米、十来块钱。
一年里接不上三单,赚的钱还不够买双胶鞋。
可如今……全靠三哥带他开了眼。
那一课,叫他记一辈子。
原来一把凿子、一副墨斗,也能刨出金山来!
“原来是木匠啊……”
那位婶子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惋惜。
不只是她,车上的其他人也都耷拉下肩膀。
这手艺可不是说学就学的。
费工夫,还得要有天分。
自家孩子哪儿会这个?
整个村子里,年轻人会这门手艺的,掰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只有蔡文华一个。
驴车晃晃悠悠进了村口,众人陆续下车。
蔡文华最后一个跳下来,临走前从怀里掏出一大把水果糖,塞给了赶车的老汉。
老汉推辞,他摆摆手,把糖往车板上一放,转身就走。
踏上这条土路,脚步越来越轻快。
蔡文华心头滚烫,想着爹娘、还有三个小家伙。
二妹、三妹,还有那个整天蹦跶的小弟弟。
那时候哪家不是儿女成群?
二妹十七了,在读高中;三妹十四,小学六年级;最小的弟弟刚上二年级。
乡下地方,念书本就不易,女孩子更常被拦在学堂外。
蔡家原本也要让二妹退学,是蔡文华硬拦下来的。
“我供!”
他当时拍着桌子说,“只要肯读,中专大学我都供得起!”
这话是从三哥身上学来的。
他记得那回看三哥招待一位工程师,客客气气地一口一个先生,敬重得不得了。
知识值钱……
这道理,蔡文华现在懂了。
远处,三间崭新的青砖瓦房,立在一片低矮泥屋之间。
像白鹤立于鸡群,耀眼得很。
那是他年初从关外回来,揣着一千多块盖起来的。
十里八乡,谁家有这般体面的房子?
蔡文华心里骄傲。
“要是没三哥……”
他低头笑了笑,眼眶有点发热。
是林逸收留了他,教他手艺,抬举他做工头,给了他尊严和票子。
全国那么多木匠,为啥偏偏是他翻了身?
因为遇见了贵人。
呼——
他吐出一口气,加快脚步往家走。
还没进院门,就看见三个人影站在门前张望。
一看是他,立马呼啦啦冲了过来。
“哥!你可算回来了!”
二妹抢先开口。
“哥!带吃的没?”
小弟嘴快,眼睛已经瞄上了他肩上的布袋。
“哇呀!快让我看看!”
机灵的三妹一把抢过袋子,哗啦一倒,饼干、奶糖洒了一手,口水立马挂在嘴角。
“糖果!还有奶油饼!”
小弟蹦起来瞅,眼睛瞪得像铜铃。
“拿着吧,都是你们的。”
蔡文华看着这三个小家伙闹腾,心里热乎极了。
分完东西,他转头问二妹,“爹娘呢?”
“娘在后院喂鸡呢。”
二妹指了指院子那边,“前院后院都有咱们的呢。”
“爹去找收猪的人了,”
小弟咬着饼干嘟囔,“咱家那头大黑猪养肥了,今天就能卖钱咯!”
“卖猪?”
蔡文华皱了皱眉,“不卖了。”
“啥?不卖了?!”
二妹愣住,“哥,为啥啊?卖了能换一百多块呢!”
“咱不差这点钱。”
蔡文华笑着摇头,“你让爹回来,别找买家了,找个杀猪匠,把那头猪宰了。”
“今年过年,咱家吃个痛快,顿顿有肉,过年要有年的样子!”
“啥?!”
三个孩子齐齐瞪圆了眼,呆立当场,像是听见天降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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