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姆里奇扭着她那裹在粉红色开襟毛衣里的矮胖身子走了进来,脸上堆着假笑,眼睛却像玻璃珠一样冰冷。她运气“很好”,没有碰上刚刚离开、去图书馆替阿尔查找某份关于古代如尼文与魔法阵稳定性关联资料的格林德沃。
或许是她作威作福惯了,或许是邓布利多平日里那副好好先生的模样给她的错觉太深,乌姆里奇竟然错误地将校长的温和当成了软弱,将他的协商姿态视作了让步的前兆。
谈话很快陷入僵局。邓布利多提出的几点基本要求——尊重其他教授教学自主、停止无端侮辱学生、对魁地奇球场事件进行正式调查并道歉——都被乌姆里奇用“部里政策”、“教育令授权”、“维护纪律的必要性”等官腔一一挡回。她甚至挺了挺胸脯,用那种甜得发腻、却字字如刀的声音说道:
“邓布利多校长,我想您也应该好好管教一下您那位,嗯,特别的女儿,阿丝特莉亚·格林德沃小姐。我注意到,她似乎成了某些不安分学生的核心,经常聚众,行为可疑,对教授缺乏应有的尊重。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霍格沃茨良好秩序的一种挑战。我听说,她甚至在策划一些超出学生本分的事情。”
她当着他的面,用精心挑选的词汇,将他最珍视的宝贝女儿描绘成一个心怀叵测、煽动对抗、缺乏教养的麻烦源头。
邓布利多脸上的温和笑意,一点点消失了。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乌姆里奇,湛蓝的眼睛像结了冰的湖面,深不见底。
乌姆里奇被那目光看得有些心底发毛,但依旧强撑着那副官僚的傲慢嘴脸,最后甩下一句“我会将今天谈话的内容如实上报魔法部”,便扭着身子离开了。
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
邓布利多坐在高背椅里,许久没有动。夕阳的光线从他背后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温和也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
够了。
他身为校长,有太多需要权衡:魔法部的步步紧逼、福吉的猜忌、维持学校表面平稳以保护更多学生的必要性、国际魔法社会的注视……他不能直接下场与一个魔法部派驻的官员公开对抗,那会给对方和福吉更多口实,将霍格沃茨拖入更麻烦的政治泥潭。
但是,
他的女儿,他亲爱的小星星,还有她身边那些已经被激怒、被伤害的年轻人们,他们需要出口,需要反抗,需要让施加压迫者明白,有些底线不容触碰。
邓布利多缓缓靠向椅背,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那湛蓝眼眸深处,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决断。
他决定不管了。
不是真的放任不管,而是换一种方式。他不会再试图用校长的身份去约束乌姆里奇,那显然毫无用处。他也不会公开支持学生们的反抗 那会授人以柄。
他选择“看不见”。
只要他这个校长“看不见”,只要他不以校规和校长权威去压制,那么,他相信,他的女儿和她那群已经露出獠牙的伙伴们,绝对有能力和创意,把乌姆里奇,乃至她背后那令人作呕的官僚体系,玩到崩溃。
他甚至开始有点期待(这念头让他对自己摇了摇头,但又无法否认),想看看莉亚会怎么做。
至于格林德沃……当天晚上,当邓布利多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略带疲惫地提起乌姆里奇的言行时,格林德沃只是从正在阅读的一本关于中东古代魔法遗迹的厚书中抬起头,异色瞳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烦。
“那个粉红色的虫子又说了什么蠢话?”他问。
邓布利多简略复述了乌姆里奇对阿丝特莉亚的指控。
格林德沃嗤笑一声,合上书。“阿尔,你担心的方向错了。”他站起身,走到邓布利多身边,手指拂过他肩上一丝并不存在的灰尘,“你应该担心的不是我们的星星会不会被那只虫子怎么样。你应该担心的是,如果我们的宝贝女儿一不小心,真的把那只虫子‘处理’掉了,我们该怎么收拾残局,才能不让福吉那蠢货借机把整个魔法部的粪桶都扣在霍格沃茨头上。”
他的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但邓布利多听出了其中的认真。他完全不担心阿丝特莉亚会吃亏,他只怕她玩得太尽兴,收不住手。
与此同时,在霍格沃茨城堡斯莱特林地窖的某间寝室里。
潘西脸色苍白地缩在自己的四柱床角落,抱着膝盖,浑身微微发抖。她从未见过阿丝特莉亚这个样子。
就在几分钟前,从某个拉文克劳朋友那里听说了乌姆里奇在校长办公室如何污蔑阿丝特莉亚的消息后,金发少女原本正在安静擦拭魔杖的动作陡然停住了。
她坐在床边,低着头,散落的金发遮住了脸。潘西起初没在意,还在气愤地咒骂乌姆里奇。
然后,她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了。
一种冰冷、粘稠、几乎令人窒息的魔力威压,如同实质般从阿丝特莉亚身上弥漫开来。不是以往那种强大而稳定的感觉,而是一种狂暴的、濒临失控的、充满了毁灭欲望的波动。寝室里的蜡烛火焰猛地蹿高,又骤然变成诡异的幽蓝色,疯狂摇曳。桌上的羊皮纸无风自动,哗啦啦作响,墨水瓶颤抖着发出咯咯的声音。墙壁上的挂毯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出现了不自然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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