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被格林德沃像抱大型玩偶一样抱在手里的阿丝特莉亚身上。
阿丝特莉亚感受到了那些视线里的挫败、气恼、以及某种“至少逮住了头儿”的微妙安慰。她默默地将脸偏了偏,试图避开那些目光,继续假装自己是一条没有知觉的咸鱼。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沉默的压力,比任何斥责都来得沉重。
阿丝特莉亚挂在格林德沃手臂上的身体逐渐僵硬。她能感觉到父亲手臂稳定的支撑力,也能感觉到那平静表面下翻涌的怒意。妈咪虽然没说话,但那种失望又心累的气场几乎凝成实质。
咸鱼策略宣告失败。
她蔫蔫地抬起没抱着格林德沃脖子的那只手,伸出食指,有气无力地,指向了步行街左侧此刻那里聚集着一群看热闹的麻瓜,正对着街头艺人的表演鼓掌喝彩。
“他们……”阿丝特莉亚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自暴自弃,“制造混乱之后,就混到那边人群里了。最简单的伪装,没跑远。”
麦格教授倒吸一口凉气,斯内普的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傲罗们则是一脸“这怎么可能”的荒谬。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阿丝特莉亚继续用那种蔫巴巴的语气解释,甚至懒得抬头,“你们已经把这里围得像铁桶了,注意力肯定都在外围追捕和封锁上,短时间内怎么会再仔细搜这块已经‘清理’过、看起来最不可能藏人的地方?”
她的话音刚落,邓布利多轻轻挥了一下手。
没有念咒,没有光芒。但就在那片鼓掌喝彩的麻瓜人群边缘,几个原本看起来毫无异常的身影同时一僵,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住,然后身不由己地、有些狼狈地从人群中“浮”了出来,被柔和但不容抗拒的力量带到了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面前。
十二个人,一个不少。
他们脸上的伪装咒语和混淆咒效果正在迅速褪去,露出原本的面孔。一个个低着头,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被格林德沃抱着的阿丝特莉亚,也不敢看面前两位气场全开的长辈。
赫敏的草帽歪了,罗恩的T恤上沾着酱汁,德拉科的头发都有点散了,纳威的脸红得像要滴血,双子还在挤眉弄眼试图传递什么暗号,西莫手里居然还捏着半根没吃完的香肠……
阿丝特莉亚看了一眼她的“精锐”团队,默默地把脸埋回了格林德沃的肩膀。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于小吃。
她机关算尽,带着团队周游世界,劫狱救人,研究魔法,戏耍黑魔王,躲过多方追捕……最后,竟然因为舍不得刚到手的一袋小吃,反应慢了半拍,被自家父亲当街像拎小猫一样逮住。
这大概会成为她辉煌(?)革命生涯中,永远无法抹去的黑历史。
格林德沃终于动了。他抱着彻底放弃抵抗、浑身散发着生无可恋气息的女儿,转身,朝着步行街外某个僻静的巷口走去。邓布利多拎着那袋已经有些凉了的小吃,平静地跟上。麦格教授深吸一口气,挥动魔杖,示意被逮住的孩子们跟上。
美国魔法国会的傲罗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选择履行职责,沉默地护卫在两侧,将这浩浩荡荡、气氛诡异的一行人带离麻瓜街区。
夜色渐浓,步行街的喧嚣被抛在身后。阿丝特莉亚挂在父亲手臂上,望着远处明明灭灭的灯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的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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