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的工程芯片原型还没有送到实验室，其它的二手H100垃圾也还在缓慢的收集之中，林野则是正在无尘室里跟一台新到的电子显微镜较劲。
“这玩意儿怎么调？”他眯着一只眼凑在目镜前，手在控制面板上乱按，“说好的全自动呢？怎么还得手动对焦？”
苏晓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林工，您那台是基础款，八万块。想要全自动的得加钱——八十万。”
“八万和八十万差这么多？”林野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差一个‘智能’系统，外加销售经理的微笑服务。”苏晓说，“你要现在退换还来得及，我认识个代理商，能打九折。”
林野想了想账上的数字，摆摆手：“算了，凑合用吧。反正主要靠手感，显微镜就是个参考。”
他话音刚落，外面的门禁系统“滴滴”响了两声。苏晓的声音又传来：“陈先生的快递到了，要现在拆吗？”
“拆拆拆！”林野眼睛一亮，摘下防静电手环就往外冲，差点撞上刚推门进来的苏晓。
“急什么。”苏晓侧身躲过，手里捧着一个二十厘米见方的金属箱子，“又不是没见过芯片。”
“那能一样吗？”林野搓着手，盯着那个箱子，“这可是H100，英伟达的顶级计算卡，一块顶十块4090，国内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国外也要靠提前预订，陈先生这是走了多大路子才弄来的……”
“未锁版，工程样品，从北美某个实验室‘流出’来的。”苏晓把箱子放在工作台上，输入密码打开，“陈先生说了，这东西来历敏感，用完了最好处理掉，别留痕迹。”
林野忙不迭的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心里去，手则是快速接过，并按上了开箱按钮。
箱盖弹开，黑色防震海绵中间，静静躺着一块深灰色的板卡。比普通的显卡大一圈，散热器厚实得像块砖，金手指闪闪发亮。
林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板卡拿出来。入手沉甸甸的，至少有三四斤重。他翻过来看背面，密密麻麻的电容电阻像一片微型城市，PCB板上的走线十分精细，他略微用异能感应了一下，里面的电路复杂的令人发指。
“漂亮。”他喃喃道，眼睛都快贴到板卡上了，“这工艺，这布局……不愧是工业皇冠上的明珠。”
苏晓凑过来看了一眼：“所以你现在准备……把它拆了？”
“不拆怎么学？”林野理所当然地说，“就像学画画得先临摹，学做菜得先尝味。我得看看这玩意儿里面到底长什么样。”
他说干就干。
无尘室里早就准备好了全套拆解工具——特种螺丝刀、热风枪、吸锡器、还有各种尺寸的镊子，他当然不需要，只是防静电手环还是需要的，他套上白大褂，坐进工作台，那架势跟外科医生准备做手术一样，只是没有复杂的操作，毕竟他的异能多线程操作，比什么工具都靠谱得多。
苏晓靠在门框上看着他：“需要多久？”
“不好说。”林野已经开始隔空用异能在拧散热器的螺丝，“三天吧，至少得把主要结构摸清楚。”
“那吃饭呢？”
“你送进来。”
“睡觉呢？”
“在这儿凑合。”
苏晓翻了个白眼，但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她太了解林野了——这人一旦进入技术钻研模式，基本就跟外界断联了，吃饭睡觉都是次要的，以前还要担心身体出状况，现在有异能改造体质，这些倒是不用担心了。
无尘室的门轻轻关上，林野深吸一口气，手指抚过H100冰冷的金属外壳。
然后，异能悄然展开。
他摸了摸袖口里的金属丝，就像人下意识的要在手里攥一颗小石头才能安心一样，然后将对金属和其它元素的感知如触须般延伸出去，探入板卡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异能仍旧是以金属为主，其它元素则弱得多，不过近在眼前，倒也没什么。
在他“眼”中，这块板卡不再是整体的物体，而是一个由无数金属元素组成的立体网络。PCB板里的铜走线，电容里的铝壳，电阻里的镍铬合金，芯片封装里的金线……每一点金属都成了他的坐标，每一条通路都清晰可见，至于组成晶体管的基本单元，这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把它当成小房子对待就行。
“先从外围开始。”林野自言自语，拿起热风枪，开始小心地加热散热器与GPU核心的粘合胶，这种胶原本用异能去除也没什么，只是现在要研究的芯片太复杂，他也在下意识的节省能力。
传统的芯片拆解是个精细活儿，需要经验、手感，还有一点点运气。但在异能辅助下，这个过程变得直观而精确。林野能“感觉”到胶水的软化温度，能“看到”热量在材料中的传导路径，能在最佳时机用撬棒轻轻一挑——
“咔。”
散热器完整分离，露出下面那块指甲盖大小的GPU核心，黑色的封装，上面印着细小的字样：Nvidia-H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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