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化骨秘境
叶无痕踏出空间裂缝时,热浪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片赤红荒原,龟裂的大地蒸腾着硫磺气息,远处火山喷吐着黑烟,将天空染成暗红色。这里已是南荒边境,妖气弥漫,与中州灵气迥异。
“化骨秘境…”他摊开掌心,骨白色令牌微微发烫,指向西南方向。
三日前他回到毒神宫,与万魔殿使者会面。来人是万魔殿三长老“阴煞老魔”,化神初期修为,态度倨傲。谈判并不顺利,对方要求毒神宫每年上供三成资源,并奉叶无痕为副殿主——实为架空吞并。
叶无痕只回了一句:“要么平等结盟,要么开战。”
阴煞老魔拂袖而去,临行前冷笑:“小小毒神宫,也配与万魔殿谈平等?不出三月,必让你等化为脓血。”
柳如月担忧:“万魔殿势大,硬碰恐非良策。”
“无妨。”叶无痕当时正把玩着化骨令,“待我从南荒归来,他们会重新考虑态度。”
此刻,他收敛气息,化作一名普通金丹修士,朝秘境方向遁去。南荒妖族对人族敌意极深,化神期大妖比比皆是,不宜张扬。
飞行半日,前方出现一座白骨堆积而成的巨山。
那山高达千丈,完全由各种生物的骨骸堆砌而成——有人骨、妖骨、兽骨,甚至有些骨骼庞大如山,不知是何等上古巨兽所遗。山体表面流淌着乳白色液体,散发甜腻香气,闻之却让人骨髓发冷。
化骨山。
令牌在此处剧烈震动。叶无痕降落在山脚,只见山体正中有一道裂缝,仅容一人通过,内部幽深漆黑。
他正要进入,身后传来破空声。
三道人影落下,皆是妖族。为首者是名豹头大汉,元婴后期修为,身披骨甲,腰间挂着一串骷髅头;左侧是名妖媚女子,蛇尾人身,气息阴冷;右侧则是名背生双翼的鹰面妖修。
“人族?”豹头大汉咧嘴,露出森白獠牙,“胆子不小,敢独闯化骨山。”
叶无痕扫视三人:“让路,我不欲杀妖。”
“狂妄!”鹰面妖修尖啸一声,双翼震动,千百根铁羽激射而来。
叶无痕不退反进,袖中飞出三道灰气,正是魂毒所化。铁羽触及灰气,瞬间失去灵光,化作凡铁坠落。灰气速度不减,直扑三妖。
蛇妖女子脸色一变:“毒修!小心!”
她吐出绿色毒雾试图抵挡,但魂毒无形无质,直接穿透毒雾,没入三妖眉心。
“啊——”豹头大汉抱头惨叫,眼中浮现无数幻象;鹰面妖修双翼僵直,直直坠落;唯有蛇妖女子咬牙捏碎一枚玉符,化作绿光遁走。
叶无痕未追,踏入山体裂缝。
通道内壁全是骨骼,有些骨骼上还残留着生前刻下的文字或图案。他一路深入,越往内走,骨骼质地越奇特——有些晶莹如玉,有些漆黑如铁,更有甚者散发淡淡金光。
“这些是…历代试图获取骨毒本源者的遗骸。”叶无痕心中明悟。
通道尽头是一片广阔空间。
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具完整的金色骨架。那骨架盘膝而坐,手结法印,尽管只剩枯骨,却依然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骨架胸腔内,一团白玉般的光球缓缓旋转。
骨毒本源。
叶无痕上前,忽然顿住。
金色骨架的眼眶中,燃起两团幽火。
“又一个人族…”骨架发出古老声音,每个字都带着骨骼摩擦的脆响,“吾乃‘金骨尊’,化骨秘境守护者。欲取骨毒本源,需经‘化骨之炼’——你可愿?”
“何为化骨之炼?”
“褪去凡骨,重塑毒骨。”金骨尊道,“此过程痛苦万分,十人九亡。成功者可得骨毒本源,失败者…便如他们。”
它指指周围堆积如山的骨骸。
叶无痕沉默片刻,盘膝坐下:“开始吧。”
金色骨架抬手一点,白玉光球分化出千百道丝线,刺入叶无痕全身骨骼。
痛。
无法形容的剧痛从骨髓深处爆发,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被碾碎、重组、再碾碎。叶无痕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却一声不吭。
幻象再临。
这一次,他看到的是自己——无数个自己。
有在北域时谨小慎微的自己,有觉醒毒脉后狂傲嚣张的自己,有师尊惨死后绝望癫狂的自己,有建立毒神宫后冷血无情的自己…千百个不同时期的叶无痕,围着他质问:
“你还记得初心吗?”
“毒道本为守护,你却用来杀戮!”
“林清雪因你重伤,柳如月为你操劳,那些追随者为你而死——你配吗?”
声音重叠,直击心底。
叶无痕看着这些“自己”,忽然笑了。
“我记得初心。”他缓缓开口,“初心是变强,是守护想守护之人,是让该死之人付出代价。”
“我杀戮,是因为他们该杀。”
“我冷血,是因为这世道不配我热血。”
“至于配不配…”他眼中紫芒爆发,“我的路,何需他人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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