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修罗锋芒
万兽山脉,南域最危险的禁地之一。这里没有宗门,没有城池,只有无尽的山林和数不清的妖兽。传说山脉深处有化神期的妖王坐镇,就连四大宗门的元婴老祖也不敢轻易深入。
但此刻,在山脉外围的“黑水潭”边,却有一群人正在焦急等待。
林风、洛清音、以及幸存的十余名蚀骨卫,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叶无痕依旧昏迷不醒,左眼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眼窝深陷,墨绿色的瞳孔已经完全黯淡,再也看不到一丝光芒。
五毒修罗瞳,废了。
强行施展最终奥义“毒灭虚空”,代价是左眼永久失明,且瞳力本源严重受损,就算将来能恢复视力,也再无法施展瞳术。
更严重的是内伤。经脉断了八成,丹田有十三道裂痕,神魂更是因为对抗锁灵塔而受到震荡,随时可能溃散。
林风用尽手段,也只能勉强吊住他一口气。
而叶灵儿的情况更糟。
幽冥蚀骨毒已经侵入心脉,她的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若不是万年冰晶散发出的寒气暂时压制了毒性,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林前辈,毒君他……还能醒吗?”洛清音眼圈红肿,声音沙哑。
林风沉默良久,缓缓道:“难。他现在全凭意志支撑,如果自己不想醒,谁也救不了他。”
“那怎么办?”一名蚀骨卫急道,“灵儿小姐也等不了太久。就算有冰晶和血莲,也需要毒君亲自调配解药。我们对毒术的理解,根本不够。”
确实,幽冥蚀骨毒是上古奇毒,解毒过程极其复杂,需要精准控制药力。在场的人里,只有叶无痕有这个能力。
“等。”林风咬牙,“等他醒。或者……等那株血莲彻底成熟。”
他看向叶无痕怀中的幽冥血莲。血莲的九片花瓣已经完全绽放,花蕊处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晕——这是即将成熟的标志。一旦成熟,血莲的药效会达到巅峰,就算没有叶无痕亲自调配,直接服用也可能压制毒性。
但成熟需要时间,而叶灵儿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叶无痕突然动了动手指。
“毒君!”洛清音惊喜叫道。
叶无痕缓缓睁开右眼——左眼已经废了,眼皮凹陷,再也睁不开了。他的视线很模糊,只能勉强看到人影晃动。
“灵……儿……”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如蚊蚋。
“灵儿小姐在这里,她还活着。”洛清音连忙道,“毒君,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叶无痕没有回答,而是挣扎着坐起。他的动作很慢,每动一下都牵动伤势,疼得额头冒汗,但他咬牙坚持。
“扶……我……去看灵儿……”
林风扶着他,走到叶灵儿身边。
叶灵儿躺在铺好的兽皮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叶无痕伸出颤抖的手,搭在妹妹的脉搏上。毒力探入,片刻后,他脸色更加难看。
“毒入心脉……最多……三天……”
三天,如果不能解毒,叶灵儿必死无疑。
“血莲……成熟……还需要几天?”他问。
“至少五天。”林风沉声道,“而且就算成熟了,没有您亲自调配,药效也可能不足。”
叶无痕沉默片刻,右眼中闪过决绝:“不能等了……必须……提前催熟……”
“怎么催熟?”洛清音急问,“强行催熟会损伤药效,而且您现在的状态……”
“用我的血。”叶无痕打断她,“五毒修罗瞳虽然废了,但我体内还残留着毒祖本源。以我的精血为引,可以提前催熟血莲,且不会损伤药效。”
“可是您的身体……”
“灵儿……更重要。”
叶无痕不再多言,从怀中取出幽冥血莲。血莲依旧鲜艳,但花蕊处的金色光晕还很淡。
他咬破右手食指,挤出一滴滴暗金色的血液——那不是普通的血,而是蕴含了毒祖本源的精血。精血滴在血莲花蕊上,迅速被吸收。
血莲开始发生变化。
花瓣更加鲜艳,花蕊处的金色光晕迅速变浓。空气中弥漫起奇异的香气,那是血莲成熟的标志。
但叶无痕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每滴出一滴精血,他的气息就弱一分。当第九滴精血滴下时,他已经摇摇欲坠,全靠林风搀扶才没倒下。
而血莲,终于完全成熟了。
九片花瓣如血玉般晶莹剔透,花蕊处金光灿烂,散发着浓郁的生机。这株血莲的药效,已经达到了巅峰。
“快……给灵儿……服下……”叶无痕虚弱道,“三片花瓣……配合万年冰晶……研磨成粉……温水送服……每日三次……”
洛清音连忙照做。她小心翼翼地摘下三片花瓣,又将万年冰晶切下一小块,研磨成粉,混合后喂叶灵儿服下。
药粉入腹,叶灵儿的脸色开始好转。青黑色慢慢褪去,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一些。虽然还没醒,但至少性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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