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侦探事务所窗户的尘埃，在空气中切割出几道斜斜的光柱。端木燕瘫在办公椅上，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与马灵灵的争吵，马青山身份的揭露，还有冷血那张狞恶的脸谱……种种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旋转，最后凝结成一种沉甸甸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被背叛感。
“嘀——”
一声清脆的手机短信提示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端木燕有些烦躁地拿起手机，瞥了一眼。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信息的内容却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明日中午，黄金湾，一决胜负。我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个倒下。——马青山】
文字简短，却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决绝和冰冷，仿佛能透过屏幕，感受到那头马青山下定某种决心后的沉寂与疯狂。
“终于……要来了吗？”
端木燕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发白。
他并不意外马青山会找他。身份暴露，再加上之前多次的立场冲突，这一战几乎无可避免。只是这“一定有一个倒下”的措辞，依然让他的心沉了一下。那不仅仅是战斗，更像是一场……了断。
他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扔回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
胸腔中翻涌的情绪——愤怒、失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过往那点微弱交情的惋惜——都被他强行压下，转化为更加冰冷的战意。
既然逃避不了，那就面对。为了父亲，为了那些被欧克瑟伤害的人，也为了……彻底斩断这令人作呕的谎言和纠葛。
……
与此同时，在那间堆满电子设备的“机房”里，眼镜正对着三块显示屏，手指如飞地调试着一段新的防火墙代码。
无意中发现了端木燕那部特制手机的对外通讯短的内容。
“明日中午，黄金湾，一决胜负。我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个倒下。”
眼镜敲击键盘的手指猛地停住，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她不清楚“马青山”具体是谁，也不知道他和端木燕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一决胜负”、“一定有一个倒下”这种字眼，充满了不祥的气息，明显不是普通的约架。
以她对端木燕的了解，这个倔强又正义感过剩的家伙，很可能真的会去单刀赴会。
“这个笨蛋……又惹上什么麻烦了？”
眼镜低声嘀咕，眉头紧锁。她不喜欢多管闲事，更不擅长处理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甚至可能的暴力冲突。
但端木燕是少数几个她不反感接触，甚至隐隐视为“朋友”的人。犹豫了片刻，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马灵灵”的名字——这是之前处理病毒事件时存的。
组织了一下语言，王佳楠发过去一条信息：
【灵灵，我是眼镜。刚发现端木收到一条很危险的短信，是一个叫马青山的人发的，约他明天中午在黄金湾决斗，措辞很极端。我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感觉端木可能会去，有点担心。你看要不要……想办法阻止或者看看情况？】
……
天天好拉面馆内，午后的客流高峰刚刚过去，空气中还残留着骨汤的浓郁香气。
马灵灵无精打采地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已经光可鉴人的台面，眼圈依旧有些微肿，显然还没从昨天被端木燕冷漠以对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马阔海则坐在一旁的餐桌旁，面前摆着几串他自己刚烤好的烤串。他正唾沫横飞地向琴姐吹嘘着自己的“烧烤哲学”。
“妈，你是不知道，我这烧烤技术，那可是在北淼大哥的野外生存特训里千锤百炼出来的！火候的掌握，调料的比例，那都是有讲究的！你尝尝，保证外酥里嫩的……”
琴姐看着儿子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刚准备尝一下味道，马灵灵放在柜台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马灵灵懒洋洋地拿起来看了一眼，是眼镜的信息。起初她还没太在意，但当她看清信息内容时，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灵灵？”琴姐最先注意到女儿的异常。
马灵灵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带着哭腔：“哥！是大哥！大哥他……他约端木明天中午在黄金湾决斗！还说……还说他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个倒下！”
“什么？！”马阔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的烤串也掉在了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焦急。
“大哥他疯了吗？！黄金湾那边现在正在搞封闭施工，根本没人！他选在那里，是想……”
他想说“不死不休”，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忍心吓到已经六神无主的妹妹。
“怎么办啊哥？端木现在肯定恨死大哥了，他一定会去的！他们真的会打起来的！万一，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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