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太刀,它还在放那首破音版的《月亮之上》,电流杂音嗡得我脑仁疼。藤蔓还在摇,节奏却变了,不再是机械地卡拍子,而是像……在配合我的呼吸。
“这不对劲。”我说。
岑烈蹲在一根粗壮的树根上,正拿泡面叉子撬瓜子,“哪儿不对?刚才不是还挺嗨?”
我没理他,抬手一按太刀刀柄。
音乐戛然而止。
整个森林也跟着停了。
藤蔓僵在半空,齿轮卡住不动,连飘着的花蜜茶香都凝住了。空气沉得像被抽了真空,耳朵里只剩自己心跳。
我屏住气,低声说:“如果这只是程序反应,现在就该死机。”
一秒。
两秒。
没人动。
连风都不敢喘。
裴昭的手搭在剑柄上,没拔,也没说话。墨无痕盘腿坐着,鬼手放在膝头,纹丝未动。只有那根递过茶的藤蔓,微微抖了一下,像是……在等我下一步动作。
我松了口气,又笑了。
“行吧,来真的。”
我重新握住太刀,心里默念:“放《野狼disco》,老版本,带杂音那个。”
太刀没立刻响。
我以为系统抽风了。
结果三秒后——
“**Gāi gēn wo zǒu,zhuǎn qǐ wǒ de xū kōng dōng!**”
熟悉的破锣嗓子炸出来,鼓点歪得像醉汉走路,前奏还夹着一段我大学时电脑蓝屏的提示音。这版本,全宇宙就我硬盘回收站里存过一份,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可它响了。
而且一响,藤蔓就动了。
不是刚才那种整齐划一的摆动,是**随性**地晃,有的快有的慢,像一群老头老太太在小区广场自由发挥。树干里的齿轮也不再追求精准同步,反而错开节奏,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在打拍子。
这已经不是响应指令了。
这是**懂我**。
左眼罩猛地发烫,热流顺着太阳穴窜进脑子。
眼前无声弹出两行字:
【传承进度100%】
【绑定确认:咸鱼之心,天道共鸣】
我愣了两秒,然后把刀往地上一杵,靠树坐下。
“成了。”
岑烈抬头,“啥成了?”
“系统认主了。”我说,“以前是我用它,现在是它跟我一块儿活着。”
他挠挠头,“有啥区别?”
“以前它觉得‘这技能顺眼’就拉满,现在是觉得‘你这个人顺眼’,才肯干活。”我摸了摸眼罩,“越懒得争,它越勤快。我现在连念头都不用动,它自己就知道我想干嘛。”
话音刚落,头顶一根藤蔓垂下来,卷着个果壳杯,里面盛着新沏的花蜜茶,还撒了点闪粉。
我接过,喝了一口。
甜得刚好。
裴昭走过来,剑尖轻点另一根藤条,“它刚才停摆时,叶片脉络里的能量流完全中断,不像休眠,更像……等待指令确认。”
“确认谁才是主机。”我说,“现在它知道是谁在插电源了。”
墨无痕睁开眼,复眼泛着淡金光,“你切断信号时,它没有自启备份协议,也没有切换控制源。它选择了等待——只为等你重新开机。”
“说明它不认赫尔德,也不认什么天道规则。”我晃了晃太刀,“它只认一个天天穿褪色卫衣、拿泡面叉子改代码的社畜。”
正说着,远处一棵巨树底下,那座三米高的石像忽然动了。
初代阿修罗雕像的眼珠转了一下,盯着我。
然后,它的嘴型缓缓张合,没声音,但口型清清楚楚:
“打卡成功。”
我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别总冒出来吓人?”
雕像没反应,嘴型归位,重新变回冷冰冰的石头脸。
可就在这时,空气微微扭曲。
赫尔德的残影浮现在雕像肩头,半透明,像老电视雪花画质。她穿着服务器外壳改的长裙,头发是缠绕的数据线,眼神疲惫。
“躺平学……赢了吗?”
声音很轻,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岑烈“噌”地站起来,拳头冒出血气。
裴昭剑已出鞘三分。
墨无痕鬼手微颤,黑雾欲升。
我抬手,拦住他们。
“你问我赢没赢?”
我看着她,笑了。
手指一勾,太刀自动切歌。
前奏响起。
《月亮之上》终极remix版。
但不是交响乐,也不是摇滚炸场。
是混剪版——盗版MP3的电流杂音打底,中间插入我宿舍劣质音箱的共振嗡鸣,副歌部分突然跳进一段我某天半夜打呼噜的录音采样,节奏乱得离谱,却又莫名和谐。
声波扩散。
没有攻击性。
却带着一股**生活气息**。
赫尔德的残影晃了晃,像信号不良的画面,边缘开始碎裂。
她没挣扎,只是静静看着我,最后一句飘在空中:
“……或许吧。”
然后,散了。
整片森林轻轻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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