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哇岛,安全屋地下实验室。
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充满违和感的混合空间:一半是陈老从国内空运来的传统中医器具——紫铜药炉、青瓷研钵、成套的银针与艾绒;另一半是欧阳静紧急配置的现代科研设备——便携式功能性磁共振成像仪(fMRI)、高精度脑电波监测头盔、以及一台经过特殊改装的量子生物场分析仪。房间中央的操作台上,三块星铁被放置在特制的防辐射罩中,散发出稳定的微光。
云澈坐在操作台前,赤着上身,胸口、背部、四肢贴满了传感器贴片。这些贴片通过细密的导线连接到周围的仪器,将他体内魂力流动的每一丝变化,转化为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
“深呼吸,保持魂力自然运转。”陈老站在监测仪前,眼睛紧盯着屏幕,“我们从最基础的‘小周天’循环开始。”
云澈闭目凝神。魂海深处,药鼎虚影缓缓旋转,金色的魂力从鼎口涌出,沿着任督二脉开始循环——这是最古老也最稳定的魂力运转路径,前世师尊称之为“筑基之始”。
屏幕上,原本杂乱的能量分布图开始出现清晰的脉络。金色的光点从云澈的丹田位置(下腹)亮起,沿着脊柱上升至头顶百会穴,再从前额下行,经舌尖搭桥,回归丹田。一个完美的闭合回路,在三维成像中如同一道金色的光环。
“路径清晰,能量强度稳定在基准值。”欧阳静快速记录数据,“但有个问题:常规的fMRI只能监测到脑部血氧变化,而魂力循环显然不依赖血液供氧。我们现在看到的图像……更像是仪器捕捉到了魂力能量场对局部生物磁场产生的扰动。”
“所以我们需要更直接的测量方式。”陈老转身,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盒。盒内铺着红色丝绸,上面排列着七根长短不一的银针——但这银针的材质并非普通白银,而是掺入了微量振金粉末与星铁碎屑的特制合金,针体表面蚀刻着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微型导流阵纹。
“这是‘探魂针’。”陈老取出一根最长的针,“原理很简单:将针插入魂力循环的关键穴位,针体内的导流阵纹会将流经的魂力转化为微弱的电流信号,通过导线传输到分析仪。虽然侵入式,但数据最直接。”
云澈睁开眼睛:“需要插几针?”
“七个关键节点:百会、膻中、气海,以及四肢的劳宫、涌泉。”陈老消毒针具,“会有些许痛感,但主要是魂力被抽离取样时产生的空虚感。你现在的状态能承受吗?”
云澈点头。魂力恢复到49%,虽然离巅峰还很远,但进行这种基础测量足够了。
七根银针依次刺入。
瞬间,屏幕上的图像发生了质变。
原本模糊的能量扰动图,变成了清晰到令人震撼的“能量血管网络”。金色的魂力流在经脉中奔涌,如同发光的地下河,每一个穴位都像是一个微型的能量漩涡,有的顺时针旋转(吸收魂力),有的逆时针旋转(释放魂力)。而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些能量流并非一成不变——随着云澈的呼吸和意念微调,它们的流速、亮度、甚至路径的细微弯曲都在实时变化。
“动态的……活的系统。”欧阳静的声音带着敬畏,“这比任何已知的人体能量模型都要复杂。西医的神经系统、循环系统、内分泌系统是相互独立又协作的,但魂力系统……它似乎是所有系统的‘底层驱动层’,既独立存在,又渗透进每一个细胞的代谢活动中。”
她调出对比数据:“看这里——当魂力流经心脏区域时,心肌细胞的生物电活动同步率提升了18%;流经大脑前额叶时,α脑波强度上升了300%;流经肝脏时,解毒酶活性出现短暂峰值……魂力不是单纯的能量,它似乎携带了‘调节生命活动’的指令信息。”
陈老凝视着屏幕,缓缓道:“《黄帝内经》中记载:‘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我一直以为‘气’指的是呼吸之气和脏腑之气,但现在看来……这里的‘气’,很可能包含了魂力的雏形概念。只是古人没有现代仪器,只能通过脉象、气色、患者的自我感受来描述。”
他转向云澈:“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云澈闭目感受:“很奇妙……以前运转魂力时,我只能模糊感知到‘热流’、‘清凉’、‘膨胀’这些整体感觉。但现在,通过探魂针的反馈,我能‘看见’每一缕魂力具体流到了哪里,遇到了什么阻碍,在哪个穴位转化成了治疗效果……就像瞎子突然复明,看到了自己身体内部的‘光之地图’。”
“这就是图谱的意义。”陈老点头,“将依赖个人天赋和模糊感知的经验医学,转化为可观察、可测量、可重复验证的系统科学。”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实验在高度专注中推进。
云澈在陈老和欧阳静的指导下,逐一尝试了药鼎铭文中记载的三十六种基础魂力运转路径:有的侧重疗愈,魂力流经时会释放温和的修复性能量;有的侧重防御,能在体表形成能量护盾;有的侧重感知,能放大五感甚至产生第六感;还有几种极其艰深的路径,涉及“内视”、“神识离体”等近乎玄学的领域,云澈目前的魂力水平还无法完整运转,只能勉强勾勒出理论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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