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将那份决定命运的入职确认函投入邮筒的瞬间,感觉像是亲手将自己的心也一并封存了进去。回到公寓时,已是深夜。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顾言书房的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她没有开灯,摸着黑回到自己房间,将自己摔进床铺,疲惫和心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而冷战,依旧在持续。那封寄出的信,像一道无声的宣判,让公寓里的低气压变得更加浓重。
就在这个敏感的真空期,楚瑜的身影,开始频繁地出现在顾言周围。
她总是以“世交妹妹关心哥哥”和“担忧集团状况”为名,恰到好处地出现。有时是带着“父亲让我送来的一些内部评估资料”,有时是“刚好路过,听说你在这里处理事务,顺道来看看”。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明显的敌意和挑拨,反而表现得体贴、识大体,言语间全是对顾氏危机的“忧心”和对顾言处境的“理解”。
顾言忙于应对焦头烂额的集团事务,身心俱疲,虽然对楚瑜保持着距离和警惕,但在缺乏其他支持(尤其是苏晓晓的)的情况下,有时也确实需要她带来的某些信息或渠道。他无法完全将她拒之门外,这给了楚瑜可乘之机。
苏晓晓几次在公寓楼下,或是从室友口中,隐约听到楚瑜又来“找顾言商量事情”的消息。每一次,都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她本就敏感不安的心上。她知道顾言和楚瑜之间不可能有什么,但在他们关系如此冰冷的时刻,任何外界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她本就脆弱的神经更加紧绷。
真正的风暴,发生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苏晓晓因为需要回公寓取一些重要的专业书籍,不得不回去一趟。她打开门时,意外地发现楚瑜竟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顾言正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两人面前的茶几上摊开着一些文件,似乎正在讨论什么。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抬头。
顾言的眉头立刻皱起,眼神复杂地看向苏晓晓,似乎想解释什么。
而楚瑜则率先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带着些许“惊讶”和“歉意”的笑容:“苏小姐,你回来了?真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和阿言正在看一份关于海外资产重组的初步方案,有些细节需要马上敲定。”
她的话语自然得体,却刻意强调了“和阿言”、“马上敲定”,无形中将苏晓晓排除在了这个“紧急事务”之外。
苏晓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目光在顾言身上停留了一瞬,看到他略显疲惫和紧绷的神色,心中五味杂陈。她没有回应楚瑜,只是淡淡地对顾言说:“我回来拿点书。”
说完,她便径直走向自己的书房。
就在她经过客厅,准备推开书房门时,楚瑜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让苏晓晓听清的音量,带着一丝“担忧”对顾言说:
“阿言,顾叔叔昨天和我爸通话时,好像又提到了联姻资金注入的细节推进问题……虽然我知道你肯定有别的打算,但那边……似乎催得挺紧的。你还是要早做决断才好,毕竟集团……等不起了。”
“联姻”、“资金注入”、“催得紧”、“等不起了”……
这几个关键词,像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苏晓晓的耳膜上!她的脚步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
尽管知道这很可能是楚瑜故意说给她听的,但在她和顾言关系降至冰点、前途未卜的此刻,这番话无疑是在她血淋淋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将她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和不安,赤裸裸地撕扯开来!
顾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看向楚瑜,眼神冰冷锐利:“楚瑜!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楚瑜对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露出一丝委屈:“阿言,我只是担心你……”
“出去!”顾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意。
楚瑜这才悻悻地收起文件,拿起包,在经过僵立在书房门口的苏晓晓身边时,还“善意”地低声说了一句:“苏小姐,别误会,我们只是在谈公事。”
然后,她才施施然离开了公寓。
门被关上的瞬间,客厅里只剩下顾言和苏晓晓两人,空气仿佛冻结了。
苏晓晓缓缓转过身,看向顾言。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苍白,但那双眼眸里,却翻涌着巨大的痛苦、失望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嘲讽。
“看来,”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千钧之力,“你们的‘公事’,谈得挺深入的。”
顾言看着她这副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传来尖锐的疼痛。他上前一步,急切地想要解释:“晓晓,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故意……”
“不重要了。”苏晓晓打断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顾言,我们之间……或许真的该冷静地想一想了。”
她不再看他,推开书房门,走进去,拿起早就收拾好的那摞书,然后头也不回地再次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这一次,顾言没有叫住她。
他看着她决绝的背影,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指关节瞬间红肿起来。无力感和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楚瑜的挑拨,苏晓晓的不信任,家族的危机……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而就在苏晓晓抱着书,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南方周刊》人事部发来的邮件。
【苏晓晓女士,您的入职材料已收到并确认。请于下周一上午9点,准时到总部报到。预祝您工作顺利!】
白纸黑字,再无转圜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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