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平稳地降落在管理局总部的专用停机坪上。
张小飞透过舷窗，看见停机坪旁的接引区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王向楠，他依旧是一身笔挺的制服，面色冷峻，但眼中透着一丝放松。旁边站着常清，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精神不错。再往后是两名医疗部的工作人员，推着两辆担架车——显然是给重伤员准备的。
没有多余的迎接队伍，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最基础的接应。
“看来总部这边还算平静。”马大彪松了口气，解开安全带，“我还以为会有一大堆记者等着盘问呢。”
黄燊整理着袖口，淡淡地说:“高老应该已经压下了大部分消息。忘川谷的事情牵涉太深，司衡殿的暴露对管理局来说也是机密。”
张小飞点点头，提起自己的装备包。他的状态比预想中好得多，体内那股灰白能量虽然仍有些陌生，但已经能够自如控制，不再有失控的风险。
舱门打开，王向楠大步走过来。
“欢迎回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简洁，“高老在办公室等你们。医疗部已经准备好全面检查，尤其是小飞。”
“我没事。”张小飞说。
“例行程序。”王向楠不容置疑地说，“你们在忘川谷接触的‘永恒之思’是前所未有的异常存在，必须进行详细记录。另外，邱文腾和赵九儿都没抓到，总部需要你们的情报来更新威胁评估。”
常清走到张小飞面前，仔细打量着他:“你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经历了一些事。”张小飞简短地回答。他注意到常清的眼神中有些复杂的东西，像是担忧，又像是某种试探。
“我们边走边说吧。”王向楠转身带路，“总部最近有些变化，你们需要适应一下。”
几人跟着王向楠穿过停机坪，进入总部大楼。与往常相比，走廊里的人似乎少了一些，气氛也有些微妙。一些工作人员看到他们时，眼神闪烁，有的迅速低头走开，有的则远远观望，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马大彪察觉到了异常，“怎么感觉大家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王向楠的脚步略微停顿:“周尚文回来了。”
“什么？！”马大彪几乎要跳起来，“他不是被停职审查了吗？这才一个月！”
“审查结束了。”王向楠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总部监察委员会认为他在纺织厂和地宫的行动虽然有争议，但‘结果符合组织利益最大化原则’。加上他背后有几位元老支持，昨天正式恢复职务，并且...晋升为副局长，主管异常收容和对外作战。”
黄燊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么快？这不合程序。”
“程序被‘特事特办’了。”王向楠冷笑，“理由是总部现在面临‘前所未有的外部威胁’，需要‘经验丰富、决策果决的指挥官’。周尚文的那些支持者拿邱文腾逃脱、赵九儿活跃、司衡殿出现当理由，硬生生把他推了上去。”
张小飞感到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起。周尚文的冷酷作风他亲眼见过，那些被当作棋子牺牲的队员，那些毫无感情的计算...这样的人掌握更大权力，对整个管理局来说意味着什么？
“高老怎么说？”他问。
“高老反对，但监察委员会投票结果是五比四。”王向楠说，“现在高老还是名义上的总负责人，但周尚文分管的那块权力大幅扩张。刘振华继续代理A区主管，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是周尚文的心腹。”
他们走进电梯。王向楠按下前往医疗部的按钮。
“还有一件事。”王向楠看着电梯门上的倒影，“昨天，周尚文上任第一件事就是重组‘异常风险评估委员会’。他把自己的人塞了进去，然后以委员会的名义，对现有的收容物进行重新评级。一些原本被评定为中低风险的收容物，突然被划为‘高危’，建议‘永久销毁’。”
马大彪脸色变了:“他想干什么？那些收容物很多都已经稳定运行几十年了！”
“巩固权力，排除异己。”黄燊平静地说，“销毁那些收容物，就意味着负责管理那些收容物的部门和人员会失去存在的价值。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行人员调整，换上自己的人。”
电梯门开了。医疗部的白色走廊出现在眼前。
王向楠压低声音:“所以你们现在回来，时机很微妙。周尚文一定会找机会接触你们，尤其是小飞。你的‘本源亲和’体质和他现在掌控的‘荒芜之契’力量，对他来说有巨大的研究价值。小心点。”
医疗部的检查持续了三个小时。
张小飞接受了全方位的扫描和测试。结果显示，他体内的能量结构极其特殊——灰白两色能量形成了一种动态平衡，既不是融合也不是对抗，而是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微小的“循环系统”。
“这太不可思议了。”负责检测的赵博士推了推眼镜，“你的身体现在就像一个微型的‘生态圈’，两股完全相反的力量在其中流转、转化。从理论上讲，这种结构应该极不稳定，随时可能崩溃，但你的‘本源亲和’体质似乎起到了稳定器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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