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停住了。
不是死亡,不是崩溃,而是……卡住了。
可这静止只持续了不到一息。
那团由无数碎片拼接而成的躯体猛地一震,裂缝深处那只眼睛骤然收缩,像是被刺穿了核心。紧接着,一股狂暴的能量从混沌之主体内炸开,呈环状向外扩散,空间像玻璃一样扭曲、折叠,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孙悟空瞳孔一缩。
他没来得及说话,但第三只眼残留的最后一丝光亮闪了一下,随即低吼:“压住!别让它冲开!”
话音未落,冲击波已至。
哪吒刚抬起手臂想稳住身形,焚天轮残存的火光瞬间熄灭。量子混天绫自动展开,却在半空被某种无形力量撕裂一角。他整个人被掀飞出去,后背撞上一道凝固的空间断层,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阿瑞斯的悖论之枪脱手飞出,砸进地脉裂缝中。他右臂撑地,时间残影在他身后浮现三道虚影,试图减缓冲击速度。可左半身的黑色物质突然剧烈翻涌,皮肤裂开,渗出暗红液体,顺着脖颈流到脸上。
奥西里斯十指深插地面,灰气勉强连成一线,试图重建与地脉的连接。但他刚凝聚起的黑金字塔虚影只撑了半秒就崩塌了。他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
四名神秘战士同时仰头,黑瞳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他们张口无声吟唱,精神链接强行维持,将混沌冲击的轨迹短暂映射出来。其中一人眼角渗出血丝,另一人直接跪倒在地,但仍死死抓住身边同伴的手。
孙悟空双臂猛震,金箍棒深深扎入地脉,棒身嗡鸣不止。他站在最前方,成了整条防线的支点。能量冲击撞上金箍棒传导出的震荡屏障,空气炸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
“顶住——!”他吼了一声,声音穿透混乱。
哪吒咬牙爬起,机械臂冒出浓烟,系统警报不断闪烁。他不再尝试重启焚天轮,而是直接用手扯断混天绫断裂的一角,缠在右臂上,强行激活河图洛书核心的应急模式。一道微弱的数据流顺着地脉传向金箍棒。
阿瑞斯抹掉脸上的血,右臂肌肉绷紧,硬生生把时间残影重新拉回现实。他单膝跪地,手掌按在地面,让悖论之枪的能量逆流回体,哪怕每一分都像刀割神经。
奥西里斯闭眼,十指关节发白。他不再试图构建屏障,而是将最后一丝灰气注入地脉,形成一张蛛网般的感知网络,实时反馈冲击波的变化节奏。
神秘战士中的三人睁开眼,目光交汇。他们松开彼此的手,转而将掌心贴在一起,黑瞳同步明灭。一道极细的精神束射出,接入孙悟空的第三只眼残余信号,开始同步调整抗压频率。
金箍棒的震动渐渐稳定下来。
冲击波仍在持续,但不再是无差别碾压。众人以金箍棒为轴心,各自释放法则波动,一点点抵消能量潮的推进速度。空间依旧扭曲,可裂缝没有再扩大。
孙悟空盯着混沌之主的核心,声音沙哑:“它在拼命反扑,说明我们打中了要害。”
哪吒喘着气点头:“它融合得太急,现在内部失衡,只能靠外放能量压制紊乱。这是它的弱点,也是我们的机会。”
阿瑞斯冷笑:“机会?我们现在连站稳都费劲,还谈什么反击?”
“不是反击。”奥西里斯开口,声音低沉,“是拖住。只要它无法完成融合,就会一直消耗自身。它越强攻,崩得越快。”
孙悟空握紧金箍棒:“那就继续压。别让它喘过来。”
话音刚落,混沌之主的核心猛然膨胀一圈,第二波冲击比第一波更加猛烈。空间折叠程度加剧,几人脚下地面直接塌陷,露出下方漆黑的虚空。
哪吒脚下一空,身体下坠。他反应极快,抬手甩出量子混天绫残片,勾住一根悬浮的石柱。可混天绫承受不住压力,瞬间断裂。他眼看就要跌入虚空,忽然一道金光闪过,金箍棒横空而出,末端扫过他的腰,将他挑回战场。
孙悟空伸手一招,金箍棒回归掌心。他脸色发白,额头青筋跳动,显然刚才那一击耗了不少力气。
“别乱动。”他说。
阿瑞斯啐了一口血沫:“你说谁乱动?要不是你那一棒子甩得准,他早没了。”
“我没怪你。”孙悟空盯着核心,“它在试探我们还能撑多久。”
哪吒扶着石柱站起来,机械臂彻底停摆,只剩外壳还在冒烟。他抬头看天,那里还残留着符文消散前的轨迹。他忽然想起什么:“刚才女娲和普罗米修斯说的‘星链共振’……是不是不只是让我们一起打?”
奥西里斯眼神一动:“你是说,真正的共振,还没开始?”
“对。”哪吒咬牙,“我们刚才只是同步攻击,没真正连成一体。如果能把我们的法则完全融合,说不定能打出超越个体极限的力量。”
阿瑞斯嗤笑:“说得轻巧。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拿什么融合?”
“不是靠身体。”哪吒看向神秘战士,“是靠他们。”
四人同时望向那四名战士。他们仍维持着手掌相贴的姿势,黑瞳光芒微弱,却始终未灭。
孙悟空低头看着金箍棒,又抬头看向混沌之主。他知道,这一波冲击不会停,对方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准备接招。”他说。
哪吒点头,艰难地抬起右臂,尽管机械系统已经报废,但他还是做出了演算手势。阿瑞斯将悖论之枪从地缝中拔出,枪尖朝前,时间残影再次浮现。奥西里斯双手贴地,灰气如游丝般重新蔓延。
神秘战士齐声低语,黑瞳最后一次亮起。
金箍棒开始共鸣,不是单独震动,而是与每个人的法则波动产生呼应。哪吒的火焰残息、阿瑞斯的时间裂痕、奥西里斯的亡灵灰气、神秘战士的精神场域,全部顺着地脉汇入金箍棒。
孙悟空双手握棒,举过头顶。
冲击波再次袭来。
这一次,金箍棒迎着能量潮正面轰出一击。
轰——!
两股力量碰撞,空间炸开一道巨大裂口,直通星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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