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还在升腾,照得石室通明。孙悟空站在核心边缘,手还搭在那股流动的能量上,体内的伤在缓慢修复。哪吒靠在断柱旁,左眼的红光微弱但没灭,盯着虚空中的数据流。奥西里斯跪在地上,指尖碰着一片飘落的光羽,气息极轻。
就在这时,核心深处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锁链断裂。
孙悟空猛地睁眼,第三只眼的数据流瞬间紊乱。他一把抽出金箍棒横在胸前,低喝:“停!别动!”
哪吒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核心表面的光纹开始逆向流转。原本平稳的节奏被打乱,光芒忽明忽暗,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拉扯着。
“不对……”哪吒咬牙,右臂残核强行重启,河图洛书的残余模块发出刺耳警报,“能量在倒流!不是故障,是有人在外部干涉!”
奥西里斯抬手按住审判天平的残片,神格之力刚探出,就被一股黑雾般的力道弹了回来。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嘴角渗出血丝。
“不是教主。”他声音沙哑,“是更上面的东西。”
话音未落,头顶的虚空裂开一道口子。没有声音,没有震动,只有一股灰黑色的能量洪流倾泻而下,直冲星域核心。那不是实体,也不是火焰或雷电,更像是某种规则层面的污染,所过之处,光柱扭曲,法则崩解。
孙悟空怒吼一声,金箍棒猛砸地面。七十二宿星甲残存的符文炸开,形成一圈金色屏障,挡在核心前方。轰的一声,混沌洪流撞上屏障,金光剧烈闪烁,几乎瞬间暗淡。
“扛不住!”孙悟空双臂发麻,甲胄多处崩裂,“这不是打人,是改天换地!”
哪吒闭眼,残核疯狂运算。他的额头渗出冷汗,机械臂接口冒出青烟。“它在重构原初熵环……要把创生序列倒转回来!一旦完成,所有秩序都会被抹掉,回到混沌起点!”
“那就打断它。”奥西里斯撑地站起,双手捧起审判天平残片,银色纹路从掌心蔓延至全身。他将残片狠狠按进地面,亡灵法则瞬间铺开,在核心表层形成一层半透明的静默结界。
混沌洪流撞上结界,速度稍稍减缓。
“只能撑几息。”奥西里斯咬牙,“你有办法就快用。”
孙悟空盯着核心表面不断侵蚀的黑纹,第三只眼疯狂扫描。他看出这股力量并非连续攻击,而是分段式渗透,每一段之间都有极短的间隙。
“哪吒!”他大喊,“算出它的节奏!”
“已经在算!”哪吒左眼红光暴涨,残核发出尖锐鸣叫,“三段一波,间隔零点七息,第二段最弱!”
“够了。”孙悟空收棒回身,全身肌肉绷紧。他不再试图阻挡洪流,而是将金箍棒插入核心边缘的裂缝,宿星甲最后的秩序之力顺着棒身注入。
核心微微一震,光流重新凝聚。
“我拖住第一段,你和奥西里斯在第二段来临时联手反击,把结界推回去!”孙悟空回头吼道,“只有一次机会!”
“明白。”哪吒扯下腕上最后一截混天绫碎片,缠在机械臂残核上。奥西里斯点头,双手再次压向残片,神格之力燃烧到极致。
第一段混沌洪流落下。
孙悟空横棒硬接,金光炸裂,整个人被压得单膝跪地。宿星甲大片剥落,露出焦黑的皮肉。但他没退,死死顶住。
第二段来临前的瞬间,哪吒扯动混天绫,残余的因果之力短暂冻结了黑纹的蔓延速度。奥西里斯趁机将审判天平残片砸进结界中心,亡灵法则如潮水般涌出。
结界向前推进半尺。
第三段洪流紧随而至,比前两段更猛。静默结界瞬间出现裂痕,哪吒喷出一口血,左眼红光骤然熄灭。奥西里斯身体一颤,半边身子化作虚影。
孙悟空怒吼,金箍棒变形为长枪形态,反手刺入地面,借力跃起,一棒砸向结界缺口。金光与黑雾对冲,爆开一阵强光。
结界稳住了。
但核心仍在颤抖,光芒越来越弱。
“它没停。”哪吒喘着气,声音断续,“还在往下压……我们挡不了第二次。”
孙悟空落地,拄棒喘息。他的第三只眼还在运转,可看到的数据越来越少。混沌之力已经深入核心底层,静默结界只能延缓,无法根除。
“不能再守了。”他说,“必须主动切断源头。”
“怎么切?”奥西里斯抬头,“那东西不在这个维度。”
“但它连着这股洪流。”孙悟空盯着那道虚空裂口,“只要我顺着能量流杀上去,哪怕只进去一瞬间,也能找到它的锚点。”
“你会被同化。”哪吒摇头,“那种地方,进去就出不来。”
“不出去也得进。”孙悟空抬起金箍棒,残甲上的符文逐一亮起,“你们再撑十息。十息之后,要么我把它斩断,要么一起完蛋。”
哪吒沉默几秒,忽然笑了下。“行啊,老孙,这次算我陪你疯。”
奥西里斯没说话,只是将审判天平残片拔起,再次按进胸口。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但他站得笔直。
“十息。”他说。
孙悟空点头,深吸一口气,金箍棒猛然插入虚空裂口边缘的能量流。刹那间,他的身体被无数黑纹缠绕,皮肤开始龟裂。他不管不顾,顺着能量流向上冲。
哪吒闭眼,混天绫最后的碎片燃成灰烬。奥西里斯双臂张开,亡灵法则全开,静默结界再度扩张。
九息。
八息。
核心的光几乎熄灭。
第七息时,哪吒突然睁开眼,瞳孔收缩。
“他进去了……但那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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