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的会议室，气氛比停尸房还冷。
长长的红木会议桌两边，零散的坐着几个人，都是顾家的核心人物。
顾明远一早就来了，谁都没说话，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九点整，顾明辉推开门一如往常的走进来，脸上还带着胜利的笑容。
昨天的事，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他不相信顾明远那么优柔寡断的人会把顾楠舒送进去。
“今天，临时召开董事会，确实很仓促，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顾明远双手放在桌上，手比成塔状。
“关于顾副总，从今天开始，临时暂停他的职务，由李茂接任，所有的决策均需董事会决议。”
众人一愣，满脸疑惑，一会儿看想顾明远，一会儿又看向顾明辉。
“顾董，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卸了我的差事，怕是不妥吧？”
顾明远皱着眉头，环视了一圈：“汀江水榭的项目，难道要我再说一次？”
顾明辉站了起来，双手撑着台面。
“各位，汀江水榭的项目的确经了我的手，但，对接人，洽谈人都不是我。”
“如今，发生了事情，我承认，我有连带责任，可损失并非我造成的，这，合理吗？”
顾明远叹了口气：“这个项目当初你力挺，主导，从立项到实施大半年，现在推卸，是不是太晚了些？”
“我眼盲心瞎，可数据，资金，交易，协议，这些都有你的名字。”
“顾明辉，就是你的失职，造成公司巨大损失，涉及到各位股东，没那么容易让你搪塞过去。”
顾明辉直起腰，推开身后的椅子，绕着人群。
“莫非顾董是有了别的什么心思，怕我这个亲兄弟抢你的位置？”
“用这么点小把柄就想踢我走，是不是太低级了些？”
“你！你别忘了昨天发生的事！”
“昨天？那可不是我的错，是你的宝贝女儿。”
大家又都把目光转到顾楠初身上。
顾云辰率先站了起来：“二叔，哦不，顾明辉先生。”
“就算你极力否认了项目上的事，那么，这个呢？”
大屏上，开始快速滚动数据流。
是顾氏股票近半年来的交易记录，其中几个海外账户被高亮标出。
“这几个账户，在过去六个月里，与傅氏集团副总裁傅鸿哲先生控制的几个离岸账户，联动异常频繁。”
“尤其是在顾氏发布利空消息前后，他们同步进行大量卖空操作，获利……啧啧，相当可观。”
顾楠初故意探出头，看向变毛变色的顾明辉。
“二叔，你这波操作，简直时带路党典范，拿着顾氏的钱，帮外人做空，这波韭菜割得，连自己家院子都不放过？”
别的可以不信，但数据赤裸裸摆在眼前。
“咦？这个账户我见过，好像就是顾明辉旗下的。”
会议室里开始响起悉悉索索的讨论声。
顾明辉千算万想，他们居然能找到这些。
“又拿这套来糊弄人？给你爸看看就算了，这里的人你可糊弄不了。”
顾明辉有些激动，手有些抖，却不敢让人看出来。
“是吗？”顾楠初挑眉，又点了一下平板：“那好吧。”
屏幕上切换成几段通讯记录的截图和翻译件。
虽然是片段，但清晰显示了顾明辉与傅鸿哲讨论做空时机和资金安排的内容。
紧接着是一段视频对话，傅鸿哲背对着镜头，而正对面正是顾明辉。
两人的对话内容就是关于汀江水榭项目公证和做空股票的讨论。
“还是顾总够狠，知道在窝里……噢，不，在自己最熟悉的领地割肉。”
“别急，放心，顾氏迟早会是你的。”
这些话清晰又刺耳，传遍了整个会议室，顾明远不出意外的再次惊讶的张开了嘴。
“这！这视频不是真的，一定是合成的！”
他扑过来想抢电脑，被顾云辰一把截获。
“顾先生，就算让你抢去了又能怎样，你以为，我们没有备份？”
“不妨老实告诉你，这只是你几大罪名中的一条，而已。”
“顾明辉！”
王茂站了起来：“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当我们这些人都是透明的？我们只是老了，不是死了！”
顾明辉有点招架不住了，账户他可以推脱，协议他可以搪塞。
可视频内容清清楚楚，哪怕是个瞎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就在他低头想辙的时候，顾云辰又照着后背捅了一刀。
“还有整个，陆氏总裁提供的内容，你也曾找过他吧？”
“陆总是不是让你去对接康泰？所以，你猜，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康泰，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的三个项目都是跟那边合作的。
而且，都是灰色合作。
“陆家……陆建明他胡说八道！”顾明辉冷汗都下来了，感觉裤裆都湿了。
“是不是胡说，法律会判断。”
“顾明辉，你的这盘胡萝卜泡酒，可够你喝几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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