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旧库房的气味像块霉透的抹布。
萧破军手握生锈铁撬棍,面前是三口积尘的樟木箱。箱角黄铜包边已泛出铜绿,年头不浅。
“这味儿不对。”他没理会浮灰,撬棍直接卡进箱缝。
咯吱——
箱盖掀开。没有预料中的绫罗或兵器,箱内整齐码着十几根手臂粗细的铜管,表面打磨锃亮,接口处涂着防锈的猪油膏。
萧破军眼神一凛。
这是工部“火政司”特制的高压水具,顶尖匠人所出,市面无流通。
他探手摸向箱底,指尖触到一张硬纸。
借昏暗光线,纸上墨迹未全干,字迹狂草如刀劈斧凿:
“水家所用,照工部新例补发,账走内廷采办。”
落款是个潦草到几乎飞散的“玄”字。
萧破军手指僵住。
内廷采办? 那是直走皇帝私库的账。水家三兄弟是慕晚晴的人,李修玄这疯批,竟用圣上私房钱给死对头的手下升级装备?
他盯着纸条半晌,掏出火折子。
火苗舔过“玄”字,纸蜷曲成灰。
“疯子。”
他骂了一句,抄起一根铜管掂量。入手沉重,重心极稳。但多年军旅生涯让他的手指对机关暗格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管底螺纹有微妙的不协。
咔哒。
轻旋,底盖弹开,没有接口,却滚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蜡封药丸,深紫色表面光滑。
萧破军凑近轻嗅,一股清冽寒气直冲颅顶,像盛夏被冰水浇透。
这味道他太熟了。前日闻香阁大火未蔓延,靠的就是这东西:“净魂露”的基香。
李修玄把这作弊之物藏在水具里送给水家?
是怕他们灭火不够快,还是怕慕晚晴的“神迹”露馅,连后手都备齐了?
萧破军将药丸塞回,拧紧管盖。
掌中铜管忽然烫得灼人。
这哪是灭火器具?分明是那疯批皇子递给慕晚晴的登天梯,不仅扶她上去,连台阶都镶了金边,生怕她踩空。
闻香阁后院,日头毒辣。
玉环儿今日穿了身不起眼的烟青宫装,手提黑漆食盒,笑盈盈搁在石桌上:“娘娘惦记姑娘这儿刚遭灾,特挑了上好的焦木香炭,去去晦气。”
说话间,一枚鎏金火漆印从她袖口滑出,动作自然如理袖。
萧玉棠正给水家老大包扎手上擦伤,眼皮未抬,伸手接印塞进袖袋:“替我谢过娘娘。”
“还有句口谕。”玉环儿压低声,脸上笑意未减,眼底却淬满精明,“贵妃说,新建的‘香务司’管事太少,既是跟火打交道,总得有几个懂行的。这是娘娘举荐的人选。”
一份薄册压在食盒底。
萧玉棠抽出,翻开第一页,眉心骤跳。
流香监首领:萧破军。
批注:通晓火政,善辨香毒。
她抬头,玉环儿已低头整理裙摆,仿佛从未递过什么。
“姑娘若觉合适,便去吏部过个档。娘娘说了,都是自家……咳,都是为朝廷办事,不必客气。”
话说得滴水不漏,内里信息却炸得人头皮发麻。
把萧破军——这个叛出家门、知晓无数秘辛的前暗卫——名正言顺塞进慕晚晴的新衙门,还用贵妃的名义?
若没有李修玄在背后点头,借玉环儿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几乎同一时刻,太府寺档案房。
慕晚晴指尖拂过手中《职官志》增补卷的书页,嘴角勾起玩味弧度。
系统面板悬浮纸页上方,蓝光频闪:
【检测到职权架构异常变更。】
原本仅是正七品清水衙门的“香务司”,在此卷中赫然多出一职:
监察使,正六品,直属御史台辖制,掌天下香料稽查之权。
正六品,在大唐官场不算高,但位置极毒。
“直属御史台”,意味此职可直奏御前,弹劾百官。
这是一把尚未出鞘的尚方宝剑。
慕晚晴指尖划过那页空白处——本该填写拟任官员姓名的地方,空空如也。
不,并非全空。
她眯眼,将书页对准窗外烈阳。
光线穿透纸背,无数细若游丝的针孔显现出来。那些微不可查的小洞,在光影交错间,密密麻麻拼出两个字:
苏离——
慕晚晴合上书册。
啪。
轻响在寂静档案房里荡开涟漪。
李修玄在告诉她:你想玩权谋?好,我给你舞台。但这戏怎么唱,得按我的剧本。
他甚至替“苏离”买好了入场券,就等她登台。
西市小巷,叮当声不绝。
水家老大赤膊抡锤,指挥徒弟重铺青砖。
“师父,这钉子咋恁沉?”小徒弟攥着几枚崭新铜钉嘟囔。
“沉就对了。”水大龙将一枚铜钉砸进砖缝,“这可是好东西。”
钉帽刻着微如蚊足的“火政司”三字。钉身暗藏槽道,灌满半透明胶体 方才沈青梧要了一颗去查验,回来时脸色古怪。
她说胶体内含闻香阁独门“寒潭沉香脂”,但被人改了方子,熔点比市面高出整整十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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