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帐篷缝隙斜斜照进来,落在林辰手腕的伤口上。那道被魔晶碎片划伤的口子已经结痂,却隐隐泛着黑紫,像是有细小的藤蔓在皮肤下游走。
“这伤不对劲。”阿依古丽拿着草药过来,指尖刚触到结痂处,林辰就猛地抽回手,倒吸一口凉气——不是疼,是一种钻进骨头缝的麻痒,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神经。
“昨晚裂缝里的声音更清楚了。”林辰压下喉间的不适,声音有些发紧,“像是有人在锁链那头说话,断断续续的,说什么‘三百年一轮回’‘血契要解了’……”
阿依古丽脸色微变:“血契?难道和当年封印地脉的老萨满有关?”她蹲下身,拨开帐篷角落的干草,露出一块刻满纹路的石板,“你看,这是我在帐篷底下找到的,上面的符号和裂缝边缘的一模一样。”
石板上的符号扭曲如蛇,林辰凑近一看,忽然觉得头晕目眩——那些符号像是活了过来,在眼前盘旋成一个漩涡,漩涡深处似乎有无数锁链缠绕,锁链尽头隐约是个模糊的人影。
“小心!”阿依古丽一把将他拽开,石板上的符号瞬间黯淡下去,“这是‘缚灵纹’,会勾人的神识。我奶奶说过,当年老萨满用自己的血画了这种纹路,才把地脉下的东西锁住……”
话没说完,地面突然轻轻震颤起来,帐篷外传来族人的惊呼。两人冲出去,只见昨夜那道裂缝已经拓宽到丈余宽,黑黢黢的裂口处,竟真的垂下来数道锈迹斑斑的锁链,链环碰撞的“哐当”声中,果然夹杂着细碎的低语。
“是地脉在往上拱。”老萨满拄着拐杖匆匆赶来,浑浊的眼睛盯着裂缝,“那东西快撑不住了……辰小子,你手腕的伤,是不是碰到过锁链?”
林辰一愣,下意识摸向伤口——昨夜为了稳住裂缝,他确实抓住过悬垂的锁链。
“糟了!”老萨满猛地顿了下拐杖,“那锁链浸过封印者的血,与地脉下的东西是‘共生’的,你碰了它,等于把自己的气息送了过去,现在它认住你了!”
话音刚落,裂缝中突然掀起一股黑风,其中一道锁链如活蛇般窜出,直扑林辰面门。阿依古丽抽刀劈去,刀刃砍在锁链上,竟被震得脱手飞出,链环上的锈迹簌簌落下,露出底下暗红如血的金属原色。
“它要的是活人的气息!”老萨满嘶吼着甩出一把糯米,糯米落在锁链上滋滋冒烟,却拦不住它的势头,“辰小子,快用你的血!你的血沾过令牌,能暂时镇住它!”
林辰咬碎舌尖,一口血沫喷在锁链上。奇异的是,锁链碰到血珠竟猛地一缩,链环上浮现出与石板相同的缚灵纹,低语声也陡然拔高,像是痛苦,又像是兴奋。
“果然……你就是下一个‘契主’。”老萨满喃喃道,眼神复杂地看着林辰,“三百年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林辰盯着那道不断扭动的锁链,手腕的麻痒感越来越烈,仿佛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催促他:抓住它,拉它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短刀——是时候弄清楚,这锁链的另一端,究竟锁着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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