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的钟鼓声刚落,燕王韩煜便辞别众臣,未回王府,径直带着亲卫朝着城西雅松院而去。昨夜司徒云翼遇刺的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心,让他心中既有试探之意,更有结交之切。
马车停在雅松院门外,韩煜推门下车,抬眼望去,只见院落青瓦白墙,松枝挺拔,院内干干净净,井然有序,连一丝昨夜厮杀的痕迹都无——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从未发生过。
这般处事能力,让韩煜心中愈发敬佩。身为异国之子,屡遭刺杀却能全身而退,事后还能让这府邸平静无波,这份从容淡定,绝非寻常人所有。他想起传闻中司徒云翼十五岁平定战乱的壮举,更觉眼前之人魄力非凡——若能得到他的青睐与相助,自己夺嫡之路的成功率定会大增。
但他也清楚,司徒云翼心思深沉,绝不会轻易相信他人,想要拉拢,必须拿出十足的诚意。
“燕王殿下到!”门卫通报声刚落,司徒云翼已从书房走出,身着玄色常服,左掌缠着的纱布格外醒目,神色却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寻常待客。
“司徒太子,昨夜受惊了。”韩煜快步上前,语气带着真切的宽慰,“本王听闻你遇刺,心中挂念,下了早朝便匆匆赶来,不知你伤势如何?”
“多谢燕王殿下挂心,不过是些皮外伤,无碍。”司徒云翼侧身相邀,“殿下里面请。”
两人步入客厅,分主宾落座,侍女奉上清茶。韩煜目光落在司徒云翼的纱布上,开门见山道:“昨夜的刺客,本王已让人追查,想必你也猜到了,正是西楚战王楚烈。他藏身宣国的位置,我的人已大致摸清,不日便可将其擒获,给太子一个交代。”
他刻意点明楚烈的身份,又抛出“已查到藏身地”的筹码,便是想展现自己的诚意与能力——他知道司徒云翼不愿将私人恩怨牵扯朝堂,却也需要有人帮他解决楚烈这个隐患。
司徒云翼端起茶杯,指尖轻叩杯壁,神色依旧平淡:“多谢燕王殿下出手相助。”
他抬眸看向韩煜,目光清明,语气不卑不亢:“燕王的能力,宣国百姓有目共睹,陛下亦看在眼里。本殿身为他国质子,在宣国不过是客,不便过多插手他国之事,倒是劳烦殿下费心了。”
这番话既表达了感谢,又巧妙地与韩煜保持了距离——他知晓韩煜的野心,也明白这份“诚意”背后的算计,不会轻易接下这份人情,更不会贸然许诺。
韩煜心中了然,司徒云翼果然警惕。但他并未气馁,反而愈发坚定了结交的念头——越是难啃的骨头,一旦拿下,便越是可靠。
“太子说笑了。”韩煜笑了笑,语气诚恳,“楚烈在宣国境内行刺他国质子,本就是挑衅宣国威严,追查他亦是本王的职责。更何况,太子与本王素有往来,互帮互助本是应当。”
他话里话外都在拉近关系,暗示双方是“盟友”,应当守望相助。
司徒云翼淡淡颔首,并未接话,只是抬手浅啜清茶。客厅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韩煜的热切与司徒云翼的疏离形成了鲜明对比。
韩煜知道急不得,便又宽慰了几句,叮嘱他好生休养,若有任何需要,尽可开口,随后便起身告辞。
看着韩煜离去的背影,司徒云翼眸底闪过一丝深思。韩煜的诚意看似十足,实则处处透着算计——他想借擒获楚烈的人情,换取自己的支持。而楚烈的存在,对韩煜而言,既是讨好自己的筹码,也是搅乱局势的棋子。
“殿下,燕王此次前来,显然是想拉拢您。”清风走进客厅,神色凝重,“我们是否要与他合作,共同对付楚烈?”
“合作可以,但需留三分余地。”司徒云翼放下茶杯,语气沉凝,“韩煜的野心太大,楚烈固然是隐患,但若与韩煜走得太近,无异于与虎谋皮。传令墨影,密切关注燕王与楚烈双方的动向,我们静观其变,见招拆招。”
“属下明白!”
雅松院的清茶尚有余温,司徒云翼看着窗外的青松,眸底沉凝。燕王的诚意、楚烈的仇怨、朝堂的博弈,交织在一起,让局势愈发复杂。但他心中清明,唯有守住本心,不被他人裹挟,才能在这波诡云谲的棋局中,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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