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院庭浸在新年的薄光里,司徒云翼执卷坐在石桌旁,指尖划过泛黄古籍的纸页;小橙子正蹲在阶前拂扫落梅,云啾端着善食忙进忙出,时而嘴里还含着食物和伙伴们拜年,奴仆家丁们相互祝贺新春,向对拜年。精致的小院里传出饭菜的烟火气息,木桌上布开青瓷食碟,热粥的白汽裹着松糕等各类甛点的香气在小院弥漫开来。
院门外忽然撞进一串轻快的脚步声,沈婉柔提着绣了腊梅的裙摆闯进来,先对着司徒云翼福身:“太子殿下,新年好!”
司徒云翼合卷回礼,声线温缓:“沈姑娘新年安康。”
互道吉语后,沈婉柔眼里亮着雀跃的光:“殿下可听过咱们边关南城小镇的‘抢新水’?今日是新春头一日的赛会——年满十四的少年壮丁均可参加,抢薪水的规则是,要去镇东那口老井抢头桶水,泼到土地庙前的百年槐树上,说是能讨个吉祥,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殿下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司徒云翼指尖轻叩书页,颔首应下:“倒是新奇,去瞧瞧也好。”
这话刚落,膳房那边突然蹦出个身影——云啾攥着块没吃完的松糕跑过来,腮帮子还鼓着:“沈姑娘新年好!”
“小邱子公公新年好!”沈婉柔笑着回礼,云啾立刻转向司徒云翼,眼睛亮晶晶的:“殿下,我也能去凑个热闹不?”
“嗯,去吧。”司徒云翼颔首,又添了句,“莫带那两只小狐狸,人多易散。”
“哎!好嘞!”云啾应得干脆,转身就往厢房跑,想放下手里的糕点。
厢房窗棂后,小白狐夜无忧支棱着耳朵听完,原本晃着的尾巴“唰”地垂下来,蔫蔫地把脑袋埋进爪子里。红狐夜琪用尾巴扫了扫她的背,无奈道:“别耷拉脸了——等他们走了,哥哥带你去。但得听话,不许乱跑,更不能让人发现,知道吗?”
夜无忧瞬间支起耳朵,爪子扒着窗沿晃了晃:“嗯!好哥哥!”
等院庭里的脚步声渐远,两只狐狸纵身一跃,化作两道流光窜出窗棂,悄无声息地追向人群的方向。
镇东头的赛场早被攒动的人头填满,喧闹声顺着山势漫开,惊飞了枝头几只早起的雀儿。那口传说与地底暗河相连的深井便藏在山坳里,丈许宽的井口被青砖墙围起,砖缝里钻出的青苔沾着晨露,墙头挂满了红灯笼与红绣球,风一吹便簌簌作响,把年味撒得满场都是。
深井往下望去,能瞥见幽蓝的水光晃荡,似与整座大山的脉络相连,从地底深处绵延而来的暗河,正借着这口井吐纳着山魂水魄。不远处的土地庙前,百年老槐树虬枝盘结,树干上缠满了五彩彩带,红绸金字写着“新春纳福”“岁稔年丰”,风过时彩带翻飞,倒像是老树在向围观的乡亲们拱手。
赛场高台上,几位须发皆白的老村长端坐案后,面前摆着红纸写就的规程。今年的彩头早已传开——抢得头桶新水并泼洒到槐树上的,便能领走一头壮实的耕牛,引得台下少年壮汉们摩拳擦掌,粗布衣衫下的胳膊绷出紧实的线条。
司徒云翼一行人刚到,便被沈将军迎上高台。沈将军指着台下沸腾的人群笑道:“殿下瞧这光景,咱们边关的年味儿,全在这股子热闹劲儿里了!”司徒云翼凭栏而立,目光扫过攒动的人头,小橙子与清风守在他身侧,云啾则扒着栏杆往下瞅,眼睛瞪得溜圆。
就在这时,台下人群忽然一阵小小的骚动。原是攒动的灰褐布衣间,赫然立着两个身影——红衣少年身姿挺拔,墨发用红绳束着,腰间悬着枚玉佩,笑起来时眼角带点飞扬的锐气;他身旁的白衣少女则身形纤细,素色裙摆沾了点草屑,却难掩眉目间的清灵,两人站在黑压压的人潮里,像两簇突然燃起的火苗,格外扎眼。
高台上,司徒云翼的目光在那两人身上稍作停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沈将军也眯起眼瞧了瞧,喃喃道:“这俩人面生得很,不像镇上的娃啊……”风卷着台下的喧嚣漫上来,红灯笼在两人身后轻轻摇晃,那抹红与白,竟让这场喧闹的赛会,凭空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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