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破晓,靖州县衙的书房内烛火未熄,晨光透过窗棂的缝隙,在案上投下几道浅浅的光影。司徒云翼身着玄色常服,端坐案前,案上摊着一卷靖州的舆图,指尖轻轻点在“江州城”的位置——那是沈将军镇守的宣国边境要地,也是他此行的重要节点。
“清风。”他沉声开口,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清风应声推门而入,一身劲装,神色肃然:“殿下。”
司徒云翼抬手,从案旁的紫檀木匣中取出一封封缄严密的信函,又拿起那枚苍青色的玄凤玉佩,递了过去:“即刻挑选一名身手最矫健的暗卫,快马加鞭将此信与玉佩送往宣国边境江州城,亲手交给沈将军。”
清风双手接过,信函入手厚重,玉佩温润微凉,他躬身道:“属下明白,定让暗卫星夜兼程,确保信函与玉佩安全送达。”
“转告沈将军,”司徒云翼目光沉凝,缓缓补充,“徐泽福贪赃枉法、纵容子嗣为恶,已被孤革职拿下,靖州暂缺主事之人。烦他抽调一队兵力前来接任靖州防务,维持地方秩序,待父皇旨意下达再做定夺。”
“是。”清风将信函与玉佩小心翼翼收入怀中,贴身藏好。
司徒云翼又指了指案上的纸笔:“你即刻让人草拟一份祈愿书,列明徐泽福在任期间的罪状——贪墨赋税、草菅人命、纵容子嗣横行乡里等,一一写清。然后命人张贴于县城各处,让受害百姓自愿签字画押,尽数收集后,随奏折一同呈给父皇。”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务必确保百姓自愿,不得逼迫。孤要让父皇看清这徐泽福的真面目,也让天下人知晓,皇家虽远,却绝不会纵容贪官污吏残害子民。”
“属下遵命。”清风颔首,将此事记在心上,“那靖州知府一职,暂由何人代管?”
这正是司徒云翼思索的关键。他指尖摩挲着舆图边缘,沉声道:“不必急于任命。你暗中查访,留意靖州城内有声望、品行端正之人——可为乡绅、可为退隐的老吏,甚至可为县衙内清廉能干的小吏。重点看其是否得民心、是否有处事能力,而非家世背景。”
他抬头看向清风,目光锐利:“徐泽福之所以敢如此妄为,便是因根基浅薄、只知敛财,失了民心。代管之人,首要便是得民心、知敬畏,能稳住靖州的局面,莫要再生事端。”
“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人手查访。”清风躬身领命,心中暗叹殿下考虑周全——既惩治了恶人,又注重善后,既符合皇权规矩,又兼顾了民心向背,难怪能在凶险的朝堂与旅途中立于不败之地。
司徒云翼挥了挥手:“去吧,诸事尽快办妥,我们不宜在靖州久留,待防务交接完毕、祈愿书收齐,便即刻启程前往林城。”
“是!”清风再次躬身,转身快步离去,脚步沉稳,不敢有半分耽搁。
书房内再次恢复寂静,司徒云翼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清晨的凉风灌入,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吹散了烛火的氤氲。他望着窗外渐渐苏醒的县城,街道上已有早起的百姓往来,神色间虽带着几分拘谨,却比昨日多了些许安稳——想来徐泽福被革职的消息已悄悄传开。
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这枚麒麟玉佩是母后在他5岁生辰那年让人为他雕刻的,母后曾说他是上天赐给她的灵儿,母后从不期望他有多厉害,只希望他健康,平安,快乐。就是这样善良的母后。因父皇的猜忌——他一定要查明当年的真相。司徒云翼心中默念:祖父,您的旧部若能及时赶来,靖州便能安稳,孤前往宣国的路途,也能少一分后顾之忧。
不多时,县衙外传来轻微的动静,是清风安排人手张贴祈愿书、查访代管人选的声响。司徒云翼收回目光,重新坐回案前,拿起案上的卷宗——那是从徐泽福府邸搜出的贪墨账本,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记录着靖州百姓的血汗。
他眼神冷冽,指尖划过账本上的字迹,心中已有了决断:徐泽福父子的罪行,绝不能轻饶,这祈愿书与账本,便是送他们入地狱的铁证。
而此时,云啾正抱着夜琪,在县衙的庭院里喂它吃糕点。小狐狸蜷缩在她怀里,琥珀色的眼睛望着书房的方向,似乎察觉到了里面那人的心思,轻轻蹭了蹭云啾的掌心。
靖州的善后事宜有条不紊地推进着,一场因红狐狸引发的风波,最终竟成了整治地方贪官的契机。而司徒云翼的质子之行,也在这桩意外的善后中,悄然展现出他隐藏的帝王之才——既懂权谋,亦知民心,既善决断,亦重周全。
待诸事落定,他们便将再次踏上前往宣国的路途。只是这一次,有了沈将军的接应,有了靖州百姓的感念,这场步步惊心的旅程,似乎多了几分底气与希望。而潜藏在暗处的敌人,是否还会再次出手?无人知晓。但司徒云翼心中清楚,他要暗自培养自己的势力。否则没有与他对抗的筹码,“沈将军”是他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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