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州驿站的午后,阳光暖融融的,褪去了清晨的凉意。驿站内的伤员大多已安置妥当,忙碌了两日的众人终于得以喘息,空气里少了几分紧张,多了些许松弛。
云啾憋了许久,早就按捺不住想逛逛的心思,拉着小橙子换了一身普通百姓的青布衣裳,将灰扑扑的太监服藏在行囊里,怀里揣着司徒云翼赏的碎银子,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红狐狸夜琪,悄摸摸溜出了驿站。
“终于能出来透气啦!”一踏上靖州的街道,云啾就像出笼的小鸟,眼睛亮得像星星。街上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伏,糖画摊的甜香、包子铺的热气、绸缎庄的鲜亮,看得她眼花缭乱。小橙子跟在她身后,一脸无奈却依旧细心:“慢点走,别跑丢了,记得早点回去,殿下要问的。”
“知道啦知道啦!”云啾摆了摆手,怀里的夜琪也好奇地探着小脑袋,琥珀色的眼睛骨碌碌转着,打量着街上的热闹景象,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着云啾的胳膊。
两人东瞧西逛,云啾刚买了一串糖葫芦,正想喂给夜琪尝尝,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嚣张的喝声:“站住!”
云啾回头一看,只见一群身着华服的家丁簇拥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正快步朝她们走来。那公子哥约莫十七八岁,腰间挂着玉佩,脸上带着几分倨傲,目光直直地落在云啾怀里的夜琪身上,眼睛瞬间亮了。
这公子哥正是靖州县令的儿子徐林毅,平日里在靖州横行霸道,无人敢惹。再过几日便是他娘的寿辰,他正愁没个新奇的寿礼,此刻瞧见这通体红亮、毛色顺滑的小狐狸,顿时心头大喜:“这狐狸不错!给我娘做个围肩,定能让她在寿宴上风光一把!”
他上前一步,颐指气使地对云啾道:“小子,把你怀里的狐狸给我!本公子赏你几两银子,够你快活好几天了!”
云啾连忙把夜琪往怀里紧了紧,皱眉道:“这是我的狐狸,不卖也不给!”
“不给?”徐林毅嗤笑一声,脸上露出蛮横之色,“在这靖州,本公子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给脸不要脸是吧?”他对着身后的家丁使了个眼色,“给我抢!”
“谁敢!”小橙子立刻上前一步,将云啾护在身后,神色冷峻。他虽只是个贴身小太监,但为了在深宫自保,他也学过些拳脚功夫,对付这些纨绔家丁不在话下。
家丁们仗着人多势众,蜂拥而上。小橙子毫不畏惧,侧身避开第一个家丁的拳头,反手一掌劈在他的肩头,那家丁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云啾也不是吃素的,抱着夜琪往后退了几步,趁乱抬脚绊倒了一个扑过来的家丁,嘴里还喊道:“不许欺负小狐狸!”
夜琪在云啾怀里也没闲着,对着靠近的家丁龇牙咧嘴,发出低沉的低吼,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吓得几个家丁不敢贸然上前。
可家丁终究人多,小橙子渐渐有些吃力。徐林毅在一旁看得不耐烦,捡起路边的一根木棍,偷偷绕到小橙子身后,猛地朝他后背砸去!
“小心!”云啾惊呼一声。
小橙子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反手抓住徐林毅的手腕,用力一拧。“啊——”徐林毅疼得惨叫一声,木棍掉在地上。小橙子顺势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冷声道:“公子爷,莫要逼人太甚!”
徐林毅摔在地上,狼狈不堪,脸上又疼又怒,指着云啾和小陈子嘶吼道:“反了!反了!给我等着!”他对着家丁吼道,“快去县衙搬救兵!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人给我抓起来!”
家丁们连忙爬起来,屁滚尿流地往县衙跑去。徐林毅捂着疼痛的手腕,恶狠狠地盯着云啾和小橙子:“你们跑不了了!敢在靖州惹我,定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多时,县衙的捕头带着十几个捕快匆匆赶来,手里拿着铁链,气势汹汹。徐林毅立刻上前告状:“张捕头,就是这两个外地人,在大街上闹事斗殴,还敢动手打我!快把他们抓起来,关进大牢!”
张捕头本就是徐县令的亲信,自然偏袒徐林翼,不问青红皂白就下令:“把这两个人给我拿下!”
捕快们一拥而上,小橙子虽奋力抵抗,却架不住人多势众,又怕伤了云啾,很快便被制服。云啾怀里的夜琪急得直叫,想要扑上去却被云啾死死按住——她知道,反抗只会更糟。
“你们不讲道理!是他先抢我的狐狸!”云啾挣扎着喊道。
徐林毅冷笑一声,伸手夺过云啾怀里的夜琪,得意洋洋地道:“什么你的狐狸?这是我从闹事者手里缴获的!正好给我娘做寿礼!”他转头对捕头道,“把他们关起来,就按扰乱治安定罪!”
云啾和小橙子被铁链锁住,强行拖拽着往县衙走去。夜琪在徐林毅怀里拼命挣扎,对着他又抓又咬,却被徐林毅死死按住,只能发出愤怒又无助的低吼。
“小狐狸!”云啾心疼地喊道,却被捕快用力推搡着,踉跄前行。
夕阳西下,驿站内已摆好了晚饭,却迟迟不见云啾和小橙子回来。司徒云翼端着碗筷,眉头微蹙:“小秋子和小橙子呢?怎么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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