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啾被司徒云翼那道探究的目光盯得浑身发紧,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帽檐压得更低,恨不得把整张脸都藏起来,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突突直跳。
“不会吧?难道被发现了?”她暗自嘀咕,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
她这“小秋子”的身份,本就是临时顶替的。真正的小秋子,是太子府小杂院里的一个小太监,家里弟弟妹妹多,实在养不起,才被卖进宫里,性子怯懦,没什么存在感。她来的前一天夜里,那小可怜撞见了刺杀太子的刺客,没来得及呼救就被灭口,尸体被丢进了后院的枯井里,直到她来之前,都没人发现。
司命星君为了让她的身份无懈可击,特意查了小秋子的底细——他的祖父确实是个走街串巷的赤脚医生,懂些粗浅的推拿和草药方子。也正因如此,她方才才敢急中生智,把净化术说成是“祖传推拿”,本以为能蒙混过关,可司徒云翼这眼神,也太有穿透力了。
“他该不会看出什么破绽了吧?”云啾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司徒云翼一眼,又慌忙低下头。
那道目光深沉得像寒潭,带着审视,带着探究,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意味,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穿。她甚至忍不住想,是不是刚才运转净化术时,金光泄露了?还是她的“推拿手法”太不像凡人该有的?
“应该不会……”她自我安慰,“三层法力很微弱,金光只是一闪而过,他们凡人眼拙,肯定没看清。而且小秋子祖父本来就会医术,我说祖传的,合情合理啊!”
可越是这么想,她心里越没底,指尖都开始微微发颤。她怕暴露身份,怕打乱云翼的历劫,更怕被魔族察觉,到时候不仅自己危险,云翼和肖远侯府的人,都可能受到牵连。
司徒云翼确实在打量她。
这个叫“小秋子”的小太监,从进府起就透着古怪。活泼跳脱,不像其他奴才那般谨小慎微,敢在他面前讨食,敢在侯府正厅里“妄言”能治病,现在还真的用一套“祖传推拿”救醒了阿恒,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他刚才看得清楚,云啾指尖落下时,似乎有极淡的微光闪过,快得像错觉。而且阿恒的病,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一套推拿怎么可能有如此奇效?
可他看着云啾那副紧张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帽檐下露出的一截下巴泛着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像只受惊的小兽,那点疑虑又渐渐淡了几分。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或许这小太监的祖传医术,确实有独到之处?
“你叫小秋子?”司徒云翼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沉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云啾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应声:“是、是奴才,小秋子。”她刻意压着嗓子,让声音听起来更像个怯懦的小太监,可紧张之下,还是忍不住带了点原本的软糯。
“你祖父的推拿术,倒是厉害。”司徒云翼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双手嫩白纤细,不像是干过粗活的样子,更不像常年推拿的手。
云啾心里一慌,连忙把手背到身后,干笑道:“没、没有,就是些旁门左道,碰巧救了小王爷罢了。”
老夫人这时走了过来,拉着云啾的手,满脸感激:“小公公太谦虚恒儿的病让你多费心了”!你可是恒儿的救命恩人!老身这就让人备厚礼,好好谢谢你!”
“老夫人客气了,这都是奴才该做的!”云啾趁机挣脱司徒云翼的目光,对着肖老夫人连连摆手,“能救小王爷,是奴才的福气,不敢要赏赐。”
司徒云翼看着她急于避开自己目光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点探究渐渐收了回去。不管这小太监藏着什么秘密,至少目前,他对自己没有威胁,还救了阿恒。
他不再追问,转而对肖老夫人道:“外祖母,阿恒刚醒,身子虚弱,让他好好歇息吧。”
“对对对,”肖老夫人连忙点头,吩咐侍女,“快把小王爷送回房,好生伺候着,不许怠慢!”
小厮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将肖逸恒送回内院。林沐沐连忙跟上,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云啾一眼,眼神里满是感激。
正厅内的人渐渐散去,云啾才松了口气,后背都惊出了一层薄汗。她偷偷看了眼司徒云翼的背影,见他正和清风低声说着什么,没有再看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这次是蒙混过关了。只是司徒云翼这么敏锐,以后可得更加小心才行。她摸了摸怀里的传音镜,心里暗道:等回到太子府再问青雀,那吞噬精血之气怎么才能取出来。下次可别再让我遇到这种惊险的事了,我的小心脏可受不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司徒云翼刚才和清风的交头接耳。就是交代清风去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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