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全是黑。
李三石的意识飘在这片黑里,跟掉在墨水里似的,连 “自己在哪” 都分不清。神魂像被撕成了好几片,又被人强行粘起来,每动一下都疼 —— 不是肉疼,是从魂核里往外冒的疼,跟有无数根细铁丝在里面搅似的,连喘气(要是能喘气的话)都费劲。
强行爆神力的反噬太狠了。他现在就像台被拆了零件的旧机器,零件散了一地,还没人会装。黄鼠狼那嚣张的脸、牛大马二躲在神像后面发抖的样子、地下那声闷响、还有 “下个月双倍供奉” 的狠话,跟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转得他魂都发晕。
“这就完了?” 一股没劲的感觉裹住他,想把他往更深的黑里拖,“连路都没修,就要魂飞魄散了?”
就在他意识快灭的时候,一丝暖乎乎的东西钻了进来 —— 跟之前张老实那股怨气不一样,这股带着土腥味,还有点麦秸秆的香,软乎乎的,像晒过太阳的被子,轻轻裹住他快散的魂片。
是信仰力!
李三石赶紧 “抓” 住这股劲 —— 不是张老实一个人的,还有另外两道:一道带着鸡粪味,像是养鸡的农户,心里念叨着 “昨天走庙门口,没踩进泥里,舒坦”;另一道带着草药味,估计是上山采药的,想着 “那地儿平了,不用绕路了”。
原来他们看到庙门口的变化了!虽然没明说 “信土地神”,但那点 “舒坦”“不用绕路” 的感激,实实在在变成了信仰力,飘到他这儿来了。
这股力太弱了,连填他魂核的缝都不够,但像根小绳子,把他快飘走的意识拽了回来。
“不能死!” 求生的劲一下子冒了出来,烧得他魂核都热了点,“路还没修,黄鼠狼还没搞定,怎么能死!”
意识慢慢聚起来,跟拼拼图似的,一块一块往回凑。首先恢复的是 “看”—— 他还附在那破泥像里,庙梁上的蛛网被风吹得晃,地上的灰厚得能埋住脚。
然后他 “看” 向庙外 —— 左边是他之前填好的那片平地,硬邦邦的,阳光照在上面,连个坑都没有;右边是那条烂泥路,坑坑洼洼的,昨天下过雨,坑里的水还泛着浑,路边的草都长到路中间了,还有几坨牛屎在路边,看着就恶心。
一平一烂,搁在一块儿,刺得他眼睛(要是有眼睛的话)疼。
作为学了四年土木工程的人,他第一眼就看出这路的毛病:路线歪歪扭扭,绕了好几个没必要的弯;没排水沟,下雨全存路上了;路基软得跟豆腐似的,车一压就陷;路面连层像样的石子都没有,全是泥和草。
“这也叫路?” 李三石心里吐槽,“我们学校工地的临时便道都比这强!”
脑子自动蹦出修路的步骤 —— 先清表,把草和浮土扒了;再压实路基,至少压到承载力够;然后铺碎石垫层,再铺黏土;最后还得挖排水沟,不然下雨又烂。每一步需要多少人、多少料、用什么机器,他都门儿清 ——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想忘都忘不了。
可越想越憋屈。
人呢?就俩快散架的懒鬼,连拔草都嫌累;料呢?碎石得去山脚捡,黏土得去溪边挖,连个筐都没有;机器就更别说了,连把铁锨都没有,全靠 “意念” 和 “阴气”;时间更紧,下个月黄鼠狼就带熊妖将来了,到时候没神力,连 “地脉陷阱” 都做不了。
“啥都没有,修个屁路!” 李三石有点上火,想拍桌子,可连手都没有,只能让魂核晃了晃,震得泥像掉了点灰。
上火也没用,现实就在这儿摆着。他 “看” 向神像底下 —— 牛大马二缩在角落,魂体比之前还淡,跟透明的纱似的,想靠近又不敢,眼神里全是慌:怕他怪他们刚才躲着,也怕接下来还要对付黄鼠狼。
连这俩唯一的 “手下” 都快垮了。李三石叹了口气 —— 现在不光要修路,还得先把这俩懒鬼的劲提起来。
喜欢神工:我在神界搞基建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神工:我在神界搞基建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