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院巷的灯笼又多了几盏,初十的晨光里飘着新糊灯笼的纸香——石桌上摆满了叠得整整齐齐的元宵罐,淡青布片嵌在竹套里,金线灯纹沾着晨光,布屑串的穗子垂在罐侧,风一吹就跟着晃,混着香囊里的桂花茶香,满院都是暖乎乎的气儿。
“巷里的老老少少都等着呢!”张婶系着围裙,正把罐子按户数分堆,每堆旁放着一小袋春茶,“每罐都塞了新晒的桂花,”她摸了摸竹套上的布片,“让大家拿到手就有香,摸到布就想起咱们一起编罐的日子。”老林蹲在旁边,给每个罐的竹套收口处又缠了圈淡青棉线:“之前有几户说竹线有点扎手,”他把棉线捋顺,“再缠一圈就软和了,老人小孩拿都放心。”
巷口传来脚步声,王爷爷拄着拐杖先到了,手里还拎着袋刚炒的瓜子。他走到石桌前,先摸了摸罐上的淡青布片,指尖蹭过布纹笑了:“这布软乎乎的,像我家老婆子当年织的窗帘,”他掀开罐盖,看见里面小豆子画的灯纹,眼睛亮了,“盖里还有画!打开就像看见元宵的灯笼,真贴心。”张婶赶紧递上春茶袋:“泡的时候把香囊往茶里浸浸,桂花味儿更浓,就像老布裹着茶香。”
李婶牵着小孙女阿桃来取罐,阿桃一看见罐上的布屑穗子就伸手抓:“软乎乎的!”她把罐抱在怀里,耳朵贴在釉面上,“里面有声音!”阿月笑着解释:“是香囊里的桂花在晃,”她帮阿桃把布屑穗子理好,“罐一动,穗子晃,铃儿响,像罐在跟你说话呢。”陈阳趁机举着拍立得,对着阿桃抱罐的模样按下快门,照片里淡青布片映着晨光,阿桃的笑沾着暖意,“洗出来贴在巷口的木牌上,大家一看就知道罐分好了。”
小豆子和阿念忙着给罐子贴福字,福字是用剩下的淡青老布剪的,边缘留着毛边。小豆子踮着脚,把福字贴在竹套的布片旁:“福字贴在灯纹边,像灯笼挂着福,”他指着福字上的毛边,“布剪的福不扎手,摸起来和罐上的布一样软。”阿念则找了些红绳,把之前串的布屑穗子再缠上几圈:“红绳配淡青布,像过年的红配元宵的灯,”她把缠好的穗子递给李婶,“往后挂在屋里,晃起来更热闹。”
阿树最后检查了遍窑里的罐子,把最后几个有布纹釉的罐抱出来:“这几个釉面的布纹最清楚,”他指着罐身,“像老布裹得最紧,”他把罐递给巷尾的赵叔,“赵叔你爱喝茶,这罐保温好,布屑渗在瓷里,茶温能多留会儿。”赵叔接过罐,摸了摸釉面的布纹影:“以前总觉得瓷是冷的,现在这罐摸着暖,还带着布的软,往后元宵就能用它泡热茶了。”
日头偏西时,石桌上的罐子都分完了,巷里每户的门口都摆着个淡青布纹的元宵罐,有的挂在门环上,有的放在窗台上,布屑穗子在风里晃,桂花茶香飘满巷。张婶望着巷里的罐子,忽然想起当家的当年分窗帘布的模样,眼眶有点热:“当年织布时没敢想,现在能变成满巷的暖,”她摸了摸石桌上剩下的布片,“等元宵那天,大家都捧着罐来竹院,泡上春茶,看着灯笼,就像一家人团圆似的。”
小豆子抱着空罐框,跑到巷口的老槐树下,把框放在树根旁:“罐都有家了,”他抬头望着树上挂的灯笼,“元宵那天,树上也挂满灯,罐里泡着茶,大家一起吃汤圆,多好。”阿月走过来,把一片淡青布屑放在小豆子手里:“留着这个,”她指着布屑,“等元宵那天,放在汤圆碗里,像把老布的暖也吃进嘴里,日子就更暖了。”
晚风裹着茶香和布的软意吹过竹院巷,每户门口的元宵罐泛着淡青光,布屑穗子晃着,铜铃偶尔响两声。大家站在巷里,看着满巷的罐子,都盼着元宵那天——捧着裹着老布的暖罐,泡着带桂花的春茶,看着灯笼亮,听着铃儿响,把这年的暖,都融进团圆的汤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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