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赵四带回一个惊人消息:后金哨骑的真正目标,是寻找一条绕过山海关直插京畿的密道。“营官,黑山林中有一条鲜为人知的小道,可通塞外。后金意图开辟第二战线,避开山海关明军主力。”赵四汇报。
更令人震惊的是,赵四还带回一个伤痕累累的汉人俘虏。此人自称是明军夜不收,奉命侦察后金动向时被俘。“卑职张骏,原属山海关明军哨探。”俘虏虚弱地道,“后金大军正在塞外集结,预计冬雪封山前将再次破关。求将军速报朝廷!”
陈伍亲自审问,发现此人言谈举止确系明军夜不收,但对近期明军部署却语焉不详,引起他的怀疑。灰鸢暗中调查后回报:“营官,山海关半年前确有一哨探名张骏,但已在一次侦察中殉国。此人身份存疑。”
陈伍决定将计就计,命人好生照料“张骏”,却暗中严密监视。面对多方压力,振川营内部出现分歧。李铁柱主张主动出击,清除后金哨骑;周老爹建议固守待援;灰鸢则认为应联合官府共同抗敌。
陈伍却提出更大胆的计划:“后金威胁虽大,也是机遇。若我们能在此挫其锋芒,必能扬名立万,吸引更多志士来投。”他分析道,后金哨骑孤军深入,不敢大张旗鼓,正是练兵的好机会。振川营新得招安装备,士气正旺,若能小胜一仗,对内外都能立威。“但切记,不可贪功冒进。我们的目标是生俘其头目,获取情报,而非全歼。”陈伍强调。
他精心设计了一个诱敌深入的计策:派小股部队假意运送粮草,引后金哨骑出击,而后在险要处设伏。
计划执行那日,秋雨绵绵。一队“运粮车”缓慢行进在山道上,车内却暗藏精锐。果然,后金哨骑见有机可乘,纵马来袭。待其深入峡谷,伏兵四起。后金哨骑虽悍勇,但地形不利,骑兵无法展开。激战半日,终被分割包围。
陈伍亲临前线,用女真语喊话:“放下武器,降者不杀!”后金头目噶布什贤见大势已去,拔刀自刎,其余士兵或死或降。此战俘获七人,缴获战马二十余匹,以及详尽的侦察地图和笔记。“营官,这些地图上标注了中原各股势力的分布和强弱。”灰鸢查验缴获物后震惊道,“后金对中原的了解,远超我们想象。”更令人忧心的是,笔记中记载后金正积极联络各地山寨武装,许以高官厚禄,诱其归顺。
战胜后金哨骑的消息不胫而走,振川营声威更盛。周边山寨纷纷来附,连昌平州官府的态度也明显软化,主动送来粮饷兵器。然而陈伍却无喜悦之色。审讯俘虏得知,后金大军正在塞外集结,预计冬季将大举南下。届时,振川营将首当其冲。
一日,被俘的后金士兵中有一人突然求见陈伍,自称是辽东汉人,被迫降清,愿归顺振川营。“将军,女真大军势不可挡,与其硬拼,不如暂避锋芒。”这名降兵劝道。
陈伍淡然一笑:“天下虽大,何处可避?振川岭就是我们的根,守不住这里,到哪里都是丧家之犬。”他下令厚葬战死的后金士兵,包括自刎的噶布什贤:“虽是敌人,也是勇士,当得尊重。”这一举动深深感动了被俘的后金士兵,其中三人当即表示愿归顺振川营。陈伍将他们编入教导队,负责训练士卒应对后金战法。
夜幕降临时,陈伍独自登上哨塔,远望北方。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乱世之中,强者生存,振川营必须更快地成长壮大。“传令各营,即日起加强训练,准备过冬物资。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寒冬。”
寒风中,振川营的灯火星星点点,如同乱世中不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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