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狼”败退的消息传回“座山雕”老巢,这位盘踞西山多年的巨寇勃然大怒,摔碎了心爱的玉杯。他麾下悍将折损,粮草被焚,颜面尽失,若不能踏平黑虎口,他“座山雕”的名号将彻底沦为笑柄。
三日后,黑虎口山寨外围的斥候回报,“座山雕”亲率主力倾巢而出,兵力超过三百,携带攻城器械,浩浩荡荡,再次扑来。这一次,敌军显然吸取了教训,行军谨慎,队形严整,斥候四出,不再给赵振川可乘之机。
聚义厅内,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敌我兵力悬殊近乎十倍,且对方有备而来,硬碰硬绝无胜算。
李铁柱咬牙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赵振川眉头紧锁:“山寨虽险,然久守必失。敌军若围而不攻,断我水源,不出旬日,我等皆成瓮中之鳖。”
灰鸢忧心忡忡:“库存粮食已不足半月之用,箭矢消耗巨大,恐难支撑长期围困。”
众人目光最终都聚焦在沉默不语的陈伍身上。他正盯着舆图,手指无意识地在“座山雕”老巢——“鹰嘴崖”的位置上画着圈。
“诸位,”陈伍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冷厉,“可知‘围魏救赵’?”
众人一怔。赵振川眼中精光一闪:“哨官的意思是…直捣黄龙?”
“不错!”陈伍猛地一拍舆图,“‘座山雕’倾巢来攻,其老巢必然空虚!鹰嘴崖地势虽险,但留守兵力定然不多。若我遣一支奇兵,趁虚而入,端了他的老窝,焚其积储,掳其家眷…你们说,‘座山雕’还能安心在此围困我等吗?”
此计一出,满座皆惊!这想法太大胆,太冒险!但细细一想,却是目前绝境中唯一可能反败为胜的奇策!
“妙啊!”赵振川击节赞叹,“攻其必救,此乃上策!只是…鹰嘴崖险峻,易守难攻,奇兵人选至关重要,且需对鹰嘴崖内部了如指掌。”
陈伍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冯七:“冯老,您早年游历四方,可曾听闻鹰嘴崖内部构造?”
冯七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之色,慢悠悠道:“多年前,老朽确曾为避祸,在鹰嘴崖后山采药暂住过几日。依稀记得,其后山有一处隐秘裂缝,因山体滑坡显露,似可通入崖内蓄水之地,只是极为险峻,常人难至。”
峰回路转!众人精神大振!
“天助我也!”陈伍霍然起身,目光灼灼,“此计可行!然,山寨亦需有人坐镇,虚张声势,迷惑敌军,方能成事。”
他环视众人,快速决断:“赵振川!”
“卑职在!”
“命你精选二十名最擅攀爬、胆大心细的弟兄,由你亲自率领,携带火油、利刃,由冯老指点路径,趁夜由后山裂缝潜入鹰嘴崖!入崖之后,不必强攻,以焚烧粮草、制造混乱为主,若能擒获其重要家眷更佳!事成之后,不可恋战,即刻由原路撤回!”
“卑职领命!定不负重托!”赵振川肃然应道,深知此行之险。
“李铁柱!灰鸢!”
“末将在!”“属下在!”
“山寨防务,由你二人共同负责!李铁柱主外,灰鸢主内。敌军若来,依旧依险固守,但可稍示羸弱,诱敌来攻,拖延时间。多备旌旗锣鼓,夜间多点火把,虚张声势,让‘座山雕’以为我主力尽在山寨!”
“明白!”
“此战关键,在于时间!”陈伍沉声道,“振川需速战速决,我等需固守待援!成败在此一举!”
计议已定,众人分头准备。赵振川立刻着手挑选人手,准备器械。冯七凭着记忆,绘制了后山裂缝的简图。李铁柱和灰鸢则加紧布置防务,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猛攻。
是夜,月黑风高。赵振川带着二十名精心挑选的壮士,在冯七的指引下,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绕道潜往后山。而山寨之上,灯火通明,巡夜士卒往来不绝,俨然严阵以待。
次日,“座山雕”大军果然兵临寨下。这一次,他不再贸然进攻,而是下令将山寨团团围住,并派人在寨前辱骂挑战,企图激怒守军出战。
李铁柱牢记陈伍嘱托,任凭寨下叫骂,只是紧闭寨门,加强巡逻,偶尔放几支冷箭,射杀靠近的敌军斥候,摆出一副死守的架势。
“座山雕”见守军避战,心中更是笃定对方兵力不足,只能龟缩。他下令砍伐树木,制造更多的云梯和攻城槌,准备进行长期围困,同时不断派小股部队试探性攻击,消耗守军箭矢和精力。
山寨攻防战再次陷入僵持。但这一次,黑虎口守军心中有了盼头,士气并未低落,反而在一次次击退小股敌军进攻中,越战越勇。
三天过去了,围困依旧。山寨内的粮食和箭矢消耗巨大,气氛渐渐有些压抑。
第四天凌晨,天色未明,正是人最困乏之时。突然,围困黑虎口的“座山雕”大营后方,远远地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骚动和火光!紧接着,几匹快马疯狂地从鹰嘴崖方向奔来,骑手浑身浴血,冲到“座山雕”营前,滚鞍下马,哭喊道:“大当家!不好了!山寨…山寨被端了!粮仓被烧,几位夫人和公子…都被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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