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今提出的“从外围勾勒图景”策略,得到了沈渊的认可。这意味着墨江事件的调查重心,将进行一次战术性转移:从对“山神杵”核心区域的高风险聚焦,转向对龙潭镇后山更广阔范围内潜在相关线索的系统性摸排。这既是对未知核心风险的审慎规避,也是一种更具战略纵深的信息收集方式。
在顾知今的主持下,一个新的分析小组迅速成立,成员包括陈涛、两名研究部擅长地理信息系统(GIS)和历史数据分析的专家,以及吴冕信息中心派来的数据支持人员。他们的任务是基于岩罕爷爷的笔记、地方志、传说故事、以及所有已掌握的“山神杵”相关信息,构建一个龙潭镇后山区域的“潜在异常关联点”数据库和风险评估地图。
工作首先从更精细地梳理岩罕爷爷的笔记开始。顾知今要求不再仅仅关注那几次主要的异常事件,而是记录下笔记中提到的每一个地名、地貌特征、以及任何可能与“异常”或“特殊”相关的描述,无论多么简略。
“石臼坳”、“龙潭”(即“山神杵”山谷中的水潭)、“神杵”(明确核心点)、“老矿坑”(提及一次,在早期记录中,说某次异响后曾有人去查看旧矿坑有无塌陷)、“瘴母岭”(笔记边缘一处潦草备注,与正文无直接关联,但地名本身引人注意)、“先祖埋骨地”(在一次记录末尾提到仪式后去祭拜了)……
一个个地名被提取出来,标注在数字化地形图上。
接着,他们调取了所有能收集到的龙潭镇及周边区域的历史地图、近代测绘地图、地质勘探报告(尤其是关于已废弃的朱砂/辰砂矿点)、林业资源分布图,甚至包括一些民国时期和解放初期的土地清册抄本(上面可能记载一些现已消失的小地名或特殊地块用途)。
吴冕的团队则利用卫星影像和历史航拍照片(如果有的话),对这些标注点进行地形地貌的古今对比分析,寻找是否存在人为改造痕迹、植被异常、或地表特征变化。
与此同时,苏眠的情报网络也开始在本地低调活动,目标不再是敏感的直接打听,而是收集关于这些地点的民间传说、老一辈人的记忆碎片、以及任何可能相关的奇闻异事。她特别指示,要关注那些与“石头”、“水”、“洞穴”、“古老禁忌”相关的故事。
工作繁琐而细致,进展缓慢,但如同考古发掘,每一铲都可能带来新的发现。
几天后,初步的分析结果开始汇聚。
首先,关于“石臼坳”。根据笔记描述和地形图比对,顾知今他们大致锁定了一个位于后山北坡、距离“山神杵”山谷直线约四公里的一处山坳。卫星影像显示该处确实有一个半封闭的、类似臼状的凹陷地形,规模不大。历史地图上,该地标注为“干石臼”,近代地图已无此名。吴冕调取了该区域近年的遥感数据,未发现明显热异常或植被光谱异常,但地形雷达扫描显示,凹陷底部下方约十米深处,存在一个不规则的、低密度异常区,可能是空腔或破碎带。
“笔记记载这里曾发生‘异响如雷鸣,三畜暴毙体如黑炭’。”陈涛指着分析报告,“如果‘山神杵’是主泄漏点,这里会不会是当时能量或物质沿特定地质构造传导的一个‘次级喷发点’或‘共振腔’?”
顾知今沉吟:“有可能。需要实地勘查确认,但优先级不高,可列为潜在观察点。”
其次,关于“老矿坑”。笔记中提及的“老矿坑”位置比较模糊。结合历史矿图和地质报告,他们在“山神杵”山谷东南方向约六公里处,锁定了一片历史上小型朱砂矿开采集中的区域,那里有几个早已废弃坍塌的矿洞,当地人称“老硐子”。这些矿洞的开采历史可以追溯到明清,民国后期就已基本废弃。近期卫星影像显示,那片区域植被恢复良好,没有明显活动迹象。
“矿洞深入地下,如果‘山神杵’的异常与深部地质构造有关,这些废弃矿洞是否可能成为异常能量或物质向上迁移的‘便捷通道’?”研究部的地质专家提出疑问,“岩罕爷爷的笔记提到异响后去查看矿坑有无塌陷,或许就是一种朴素的关联性检查。”
顾知今点头:“值得关注。但深入废弃矿洞风险极高,非必要不进入,可考虑使用小型机器人或无人机进行洞口及周边环境探测。”
第三,也是最让顾知今在意的,是那个笔记边缘潦草备注的“瘴母岭”。这个名字在现有的官方地图和史料中都找不到明确对应。但苏眠通过本地线人,却打听到一个流传于更老一辈山民口中的说法:龙潭镇后山深处,有一片终年雾气不散、林木特别阴森茂密的山岭,传说那里是“瘴母”居住的地方。“瘴母”不是具体的妖怪,更像是“瘴气之源”或“山病之根”的拟人化称谓。误入那片山岭的人,容易迷失方向,回来后会生一种怪病,皮肤溃烂,神志不清,症状与岩罕爷爷笔记中“樵夫癫狂,体生红斑”的描述有几分相似。那片山岭的大致方向,据说在“神杵”的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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