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地下石窟的硝烟尚未散尽,强行中断全球献祭仪式的代价是惨重的。沈渊和林筱筱都受了不轻的内伤,尤其是意识层面的损耗,几乎掏空了他们的根基。“山魈”更是陷入深度昏迷,能否醒来还是未知数。那枚被用作武器的“混沌种子”碎片也彻底湮灭,斩断了一条危险的线索,但也失去了研究J本质的机会。
然而,零号办公室没有片刻休整的时间。J的“献祭”虽被阻止,但他本人依旧隐藏在迷雾之后,如同一条受伤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更猛烈的反击。更令人不安的是,轨道上那个不稳定的“赫利俄斯”平台,在献祭仪式被中断的瞬间,能量读数曾出现一次剧烈的、异常的峰值,随后又陷入了更深沉的“休眠”,仿佛被强行喂食了不洁之物后,陷入了消化不良的沉睡。
“他在试探,也在调整。”林筱筱靠在医疗中心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地看着分析报告,“耶路撒冷的失败对他而言是一次挫折,但也让他收集到了关于我们……尤其是关于我们‘团队协作’能力的数据。他下一次出手,只会更加难以预测。”
沈渊站在窗边,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指尖无意识地在窗框上敲击,节奏杂乱。他的身体同样虚弱,但精神却如同绷紧的弓弦。“他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恢复。我们必须在他完成调整之前,找到他,或者至少,弄清楚他下一步的真正目标。”
“Ω协议……”霍青天的全息影像出现在病房中,语气凝重,“从‘北极星’站获取的数据显示,这是他一切行动的最终指向。但协议的具体内容、启动条件,我们一无所知。”
常规的情报搜集和分析,在J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他们需要一种非常规的、能够穿透迷雾的方法。
“我们需要再次进入‘数据深海’,”沈渊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林筱筱和陈默(通过通讯),“不是像之前那样追踪教主碎片,而是主动去寻找J可能留下的、关于‘Ω协议’的蛛丝马迹。那里是他的领域,也是他可能疏忽的地方。”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主动进入J的主场,无异于在黑暗中点燃火把,不仅可能一无所获,更可能引来致命的猎杀。
“你的状态无法支撑高强度的意识潜入。”林筱筱立刻反对。
“这次不需要深度潜入,”沈渊解释道,“我们只需要在边缘区域,进行一次快速的、高强度的‘意识雷达扫描’,利用我们刚刚与他正面交锋后,对他能量特征的最新理解,去感知网络中任何异常的、与他相关的‘信息扰流’。陈默,你需要构建一个临时的、高度机动的‘意识探针’,我和林博士负责感知和引导。”
他将林筱筱也包含了进来。经历了耶路撒冷的并肩作战,他深知她的理性分析和意识引导能力在这种行动中的不可或缺。
林筱筱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可以尝试构建一个更精准的‘信号过滤器’,提高扫描的效率和针对性。但时间必须极短,扫描后立刻撤离,绝不能纠缠。”
计划确定。在医疗团队的最高级别监护下,沈渊和林筱筱再次接入了意识连接设备。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并非具体的某个节点,而是那浩瀚、混乱的“数据深海”本身。
连接建立的瞬间,熟悉的混沌感再次涌来。但与以往不同,这一次,沈渊和林筱筱的意识并未分散,而是如同双星系统般,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共振和互补。沈渊的感知如同雷达的天线,全力扩展,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和谐的波动;而林筱筱的意识则如同精密的信号处理核心,快速过滤着海量的无用信息,将那些带有J特有的“冰冷秩序”与“混乱内核”混合特征的异常信号提取、放大。
这是一种极其消耗心力的过程。两人都必须保持高度的专注和绝对的信任,稍有差池,就可能迷失在数据的洪流中,或者被隐藏在噪音中的恶意程序反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数据深海无边无际,寻找一个刻意隐藏的存在,如同大海捞针。
就在扫描时间即将到达安全极限,陈默准备强制断开连接时,林筱筱突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信息扰流”!
那并非J的核心意识,更像是一段……被遗弃的、未完成的计算进程,隐藏在一个早已废弃的、关于全球地质活动监测的网络节点深处。这段进程的核心算法,与他们从“北极星”站获取的“Ω协议”碎片中的某些数学结构高度相似,但其目的却指向了一个令人费解的方向——它似乎在计算全球特定几个“能量脆弱点”在受到某种特定频率能量冲击时,引发连锁反应的……概率模型!
“这不是攻击计划……”林筱筱在意识中快速分析,“这更像是……环境改造的蓝图?他想利用地球本身的地质能量?”
就在这时,那丝被捕捉到的“信息扰流”仿佛触动了某个警报!一股冰冷、暴怒的意识,如同潜伏的巨鲨,猛地从数据深海的暗处扑杀而来!是J!他发现了他们的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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