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准备穿过人群往另一边走时,周小山突然拉住了陈默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侧前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陈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角落靠着一个废弃的集装箱。一个女人蹲在地上,面前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布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几样东西:一小堆晒干的草药,叶子皱巴巴的,看起来像是在山里采的;几个圆滚滚的块茎,表皮沾着泥土,应该是能吃的野菜根;还有几个用废弃电线和小零件拗成的小动物——绿色的蚂蚱,翅膀是用塑料薄片做的;棕色的小鸟,眼睛是两颗黑色的小纽扣;还有一个小兔子,耳朵是用两根细铁丝弯的,透着一股笨拙又可爱的童趣,和这充满生存压力的末世格格不入。
吸引周小山注意的,不是这些简陋的货物,而是女人脚边放着的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牌。木牌是用一块旧木板削的,边缘参差不齐,上面用木炭写着几行字,字迹娟秀,却有些模糊——显然是被反复摩挲过,有些笔画都晕开了。上面写着:“寻人:陈明(夫),陈小飞(子)。有知情者,愿以所有相谢。”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李铁张大了嘴,差点喊出声,赶紧用手捂住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低声嘀咕:“这他妈……真找到了?”王大柱也瞪大了眼睛,憨厚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下意识地往前挪了两步,又被陈默拉了回来——怕吓着对方。周小山推了推眼镜,眼神锐利地扫过女人的侧脸,又看了看木牌上的名字,轻轻点了点头,用口型对陈默说:“大概率是她。”
那女人似乎感受到了几道灼热的目光,动作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这是一张能看出原本面容娇好的脸,却被岁月和苦难磨去了光彩:头发干枯发黄,像一团失去水分的枯草,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皮肤粗糙,带着长期风吹日晒的痕迹,眼角和额头有了浅浅的皱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几岁;嘴唇干裂,显得少了一点血色,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可当她抬起眼睛时,陈默几人都愣住了——她的眉宇间,有着和小飞极其相似的轮廓——尤其是眼角微微上挑的弧度,还有笑起来时会出现的浅浅梨涡。
这还能有错吗?她就是陈欣!是小飞日思夜想的母亲!
陈默感觉喉咙有些发紧,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激动,快步走上前,在女人面前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又温和:“大姐,您……您是在找陈明和陈小飞吗?”
陈欣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他穿着普通的工装,眼神却很坚定,身后还跟着三个男人,一个身材魁梧,一个看起来很憨厚,还有一个眼神锐利。她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警惕,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双手紧紧护住面前的蓝布,像是在守护自己仅有的财产。她点了点头,声音沙哑而疲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你们……认识他们?”
陈默能看出来,这半年来,她过得有多难。她面前的货物加起来都换不了几个工分,身上的衣服打了几个补丁。她的手上布满了老茧,指缝里还沾着泥土和草药的汁液,虎口处有几道细小的伤口,应该是采草药时被划伤的。可以想象,为了找人,她没有固定的工作,只能靠采草药、做手工换点吃的,在这座陌生的岛屿上艰难求生。
“大姐,您别怕,我们没有恶意。”陈默连忙摆了摆手,露出一个尽可能友善的笑容,“我们……我们是从西边来的。”他刻意加重了“西边”两个字——那是丁木沟的方向,也是小飞父子曾经待过的地方。
陈欣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像是黑暗中突然燃起的火苗,可随即又被更深的警惕覆盖。她紧紧盯着陈默,身体微微前倾:“西边……哪里?”
“我们路过……丁木沟。”陈默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这个关键的地名。
“丁木沟”三个字刚出口,陈欣的身体就猛地一颤,手里攥着的一个草药包“啪”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干草散了出来。她死死地盯着陈默,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眼泪瞬间涌满了眼眶,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们……从丁木沟来?那……那你见过……见过我丈夫和儿子吗?他们……他们还活着吗?”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服上,晕开了一小片深色的痕迹,眼神里充满了希冀和恐惧——既期待听到他们还活着的消息,又害怕听到最坏的结果。
陈默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可现在看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陈明为了保护小飞壮烈牺牲的消息,对于这位苦苦寻找了半年的母亲来说,太过残酷,太过沉重。他怕她承受不住。
“大姐,小飞他爸……”李铁性子急,见陈默犹豫,忍不住插嘴想要说明情况。
“小飞他很好!”陈默立刻打断了李铁,他不能让陈欣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同时承受失去丈夫和可能失去儿子的双重打击。他必须先给她一个希望,一个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小飞他现在很安全,也很想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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