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狼”杨震的自杀,像一声突兀的休止符,暂时掐断了钢铁厂核心区域最后抵抗的神经。办公室其他无关人员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办公室弥漫着一种权力骤然崩塌后的死寂。
陈默没有时间感慨或停留。他迅速扫视了一眼杨震那具死状凄惨、仍带着狰狞表情的尸体,目光最后落在那把精致的左轮手枪上。他弯腰捡起,入手沉重,工艺精良,显然是末世前的珍品。他将其插入腰后,声音冰冷而急促:“清理战场!收集所有有价值的物资,林晚,占领制高点警戒!”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赵磊忍着肩伤,和钱小豪一起快速搜查尸体,寻找钥匙或制式手枪。张卫国和李三则带人冲出办公室,清理走廊和楼下可能残存的抵抗,并控制通往核心车间的通道。
苏晴强忍着不适,凭借医生的细致,快速检查着办公室。她很快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发现了一个嵌入墙壁的隐蔽式保险柜。
“陈默,这里!”
陈默走过去,尝试用从杨震身上搜出的几把钥匙逐一试探。咔哒一声,其中一把钥匙成功转动。打开保险柜,里面没有金银,而是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叠叠图纸、几本厚厚的、字迹潦草的实验记录本、以及几个密封的金属文件盒。上面标注着“75%配比颗粒化”、“发射药改良笔记”、“雷汞击发药实验数据”、“散弹枪结构优化图”、“膛线拉制要点”等字样!
“找到了!”陈默眼中闪过一丝灼热,这才是此战最重要的目标!他迅速将这些图纸装入一个准备好的防水背包中。
楼下,张卫国和李三的战斗也接近尾声。失去首领的守卫要么被击毙,要么跪地投降,少数见势不妙从其他通道逃窜。核心车间区域被彻底控制。
“陈默!下面搞定了!”张卫国浑身是血,但精神亢奋地冲上楼,“抓了三个技术员,吓尿了俩,还有个老头挺镇定。李三正看着呢!还找到不少好东西!”
“走!下去看看!”陈默背起背包,大手一挥。
核心车间内一片狼藉,战斗痕迹随处可见。李三和周小山持枪看守着三个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男人。旁边堆放着几个打开的箱子,里面是各种精密工具(游标卡尺、千分尺、成套的扳手螺丝刀)、几套看起来像是模具的钢件,以及十几个密封的陶罐,上面贴着“小心轻放”、“易燃易爆”的标签。
三个技术人员:
1. 老葛(葛春明): 约莫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一副断了腿用胶布缠着的眼镜,脸上带着知识分子的倔强和惊魂未定的苍白。他是钢铁厂黑火药调配的核心人物,末世前是化工厂的工程师,对火药配比、颗粒化、稳定性改良有极深的研究。杨震视若珍宝,但也对他看管极严。他看起来相对镇定,但眼神深处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2. 大刘(刘建国): 四十岁上下,身材粗壮,手掌布满老茧和油污,手指粗短却异常灵巧。他是高级钳工,主要负责散弹枪枪管、机匣等关键部件的加工和组装,对金属切削、热处理经验丰富。性格看起来有些木讷,但一看到旁边的精密工具,眼神就不自觉地发亮。
3. 小孙(孙志勇): 三十岁左右,比较瘦小,眼神躲闪,显得非常害怕。他是大刘的徒弟,也是钳工,主要负责一些零部件加工和枪械的日常维护修理,技术还算扎实,但胆子小,是被杨震强行掳来厂里的,家眷也被控制在别处。
“就他们三个?”陈默问道。 李三啐了一口:“妈的,跑了一个管账的,还有两个学徒工刚才被打死了。这老葛和大刘是宝贝,小孙也算熟练工。”
陈默走到三人面前,目光锐利地扫过他们。他的眼神没有杨震那种暴戾,却带着一种更深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葛工,刘师傅,”陈默直接点出老葛和大刘的名字,显然做过功课,“钢铁厂完了。跟我们走,南宝山能给你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用再被枪指着脑袋干活。你们的家人,如果还活着,我们会想办法。”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强大的说服力,“当然,如果你们想留下等秩序团,我也不拦着。”
老葛抬起头,透过破碎的镜片看着陈默,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杀气腾腾却纪律严明的堡垒队员,沉默了几秒钟,沙哑地开口:“…家人?家人早没了…能……能让我继续搞研究?” “能。”陈默斩钉截铁。 “我……我跟你们走。”老葛低下头,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大刘则更直接,瓮声瓮气地说:“有活儿干,有饭吃,就行!我们有技术,就算是独眼狼也对我们礼遇有加!” 小孙见两个老师傅都答应了,也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很好。”陈默点头,“苏晴,给他们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准备撤离。”他又转向张卫国和李三,“抓紧时间!能带走的工具、成品半成品武器、还有那些黑火药,尽量拿!特别是那两台土炮,看看能不能拆走关键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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