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那边,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几秒钟后,才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和骚动。几个人影慌乱地跑过去查看,随即又像见了鬼一样连滚带爬地逃开。
“干得漂亮,记住,”张卫国声音低沉而冷酷,“在这里,心软就是自杀。他们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可能成为爬上围墙、杀死你和你身后同伴的凶手。我们的子弹有限,仁慈也有限。每一颗子弹,都要用在最有效的地方,打在敌人最痛的地方。让他们怕,让他们不敢露头,让他们知道,盯着这堵墙,就等于盯着鬼门关!他们也是一盘散沙,你看来的时候一百多人,现在估计已经跑了一半了!我们就要胜利了!”
这种精准而冷酷的狙杀,并非每天都有,但频率足以让墙外的敌人陷入持续的恐慌。目标的选择也很有讲究:有时是那些过于活跃、试图靠近围墙侦察的头目;有时是那些在营地边缘游荡、可能想开小差的家伙;有时甚至只是某个倒霉的、在错误时间出现在错误地点的普通暴徒。目的只有一个:制造无处不在的死亡威胁,瓦解对方的士气和组织度。
效果是显着的。
围困营地的气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着。被毒品控制的炮灰们,在毒瘾发作和死亡威胁的双重折磨下,精神更加恍惚,行为更加不可预测。营地内部因为抢夺有限的劣质食物(运输队送来的补给远跟不上消耗)而爆发的冲突日益频繁。赵刚的皮鞭和手枪镇压,效果越来越差。
更致命的是逃亡。
起初只是个别人趁着夜色或巡逻间隙,偷偷溜向周围的密林,试图寻找一点果腹的野果或小型动物,或者仅仅是逃离这个绝望的绞肉机。堡垒的狙击手们对这种小股、分散的逃亡者并不总是出手,除非他们试图靠近敏感区域。这无形中助长了逃亡的风气。
渐渐地,开小差变成了有组织的逃跑。
“妈的,老子不干了!留在这里早晚被那帮煞星点名,或者被赵扒皮抽死!进山当野人还能有条活路!”一个脸上带着鞭痕的汉子低声对几个同伙说。他们趁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营地守卫最松懈的时候,悄悄溜出了窝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堡垒西侧茂密的、尚未完全解冻的原始森林。他们宁愿面对未知的野兽和可能的丧尸,也不愿再待在这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营地。
堡垒的了望哨清晰地观察到了这一幕。
“西侧,目标四人,携带简易包裹,正快速脱离营地,进入西面山林。”哨兵汇报。
林晚的枪口跟随着那几个在雪地中仓惶奔跑的身影,十字线在为首者的后背停留了片刻。
“放他们走。”陈默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冷静而果断,“我们的子弹,留给更顽固的敌人。让他们把恐惧和绝望,带进森林,也带回城里。”
逃亡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营地里蔓延。赵刚暴跳如雷,亲自带人枪毙了几个被抓回来的逃兵,将尸体吊在营地入口“示众”。但这血腥的镇压,非但没有遏制逃亡,反而加剧了恐慌和离心离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寻找机会,堡垒外广阔的、危机四伏的山林,反而成了绝望者眼中唯一的生路。
一个月过去了。堡垒外的围困在持续溃散,而数十公里之外,那座被末世蹂躏得千疮百孔、却依旧在三大势力畸形掌控下维持着病态活力的城市,暗流已然汹涌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互助会主力被太子杨天赐倾巢而出,长期钉死在南宝山上,只为了攻占一个深山堡垒,却碰上了硬茬子,这运输车都来回3趟了,还没攻下来。这个消息,最初只是在小范围的幸存者中流传,如同黑暗中滋生的霉菌。但很快,它就像投入滚油的水滴,炸开了锅,并以惊人的速度在城市的废墟、下水道、废弃工厂的每一个阴暗角落疯狂扩散。当然,南宝山有个世外桃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大家都梦想能够去那个地方躲避末世。
“听说了吗?互助会那帮孙子,老窝快空啦!”
“真的假的?太子不是带着大队人马去抢地盘了吗?”
“千真万确!我表弟就在他们外围车队打杂!他说‘极乐宫’现在就是个空壳子,就剩些老弱病残和被他们关起来的女人,还有几个看仓库的!精锐都去西边打仗了!”
“听说那个堡垒有一个排的军队,有枪有炮的,妈的!那帮畜生也有今天!”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不过…要是真的……”
流言如同野火,在绝望和仇恨的干柴上熊熊燃烧。那些被互助会欺压、劫掠、搞得家破人亡的小型幸存者团体;那些被夺走最后一点口粮、像老鼠一样在废墟中挣扎求生的独狼;那些亲人被互助会抓走、生死不明的可怜人……无数双被痛苦和仇恨烧红的眼睛,都盯向了城市西北角,那座由大型购物中心改造而成的、象征着互助会权力与堕落的“极乐宫”。
而在城市另一侧,一片被高耸围墙、锈蚀铁丝网和层层叠叠的废旧车辆路障严密守护的区域,正是三大势力之一——“钢铁厂”的心脏地带。这里曾经是城市的重型机械制造厂,如今是末世中的军火库和改装车间。空气中永远弥漫着刺鼻的金属切割、焊接的灼热气味,以及劣质燃油燃烧后的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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