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妇在灶前落泪,手中汤勺跌入锅中溅起滚油;商贾弃秤罢市,铜钱散落街头无人俯身拾取;连衙役也摘下腰牌,狠狠摔在地上,仿佛那曾象征权柄的铁片此刻沾满了血污。
整座城像被一场无声惊雷劈中,人心震颤,信念崩塌又重建。
就在这万籁俱寂却又暗流汹涌的时刻,一道青衫身影缓缓步上府衙石阶。
是退隐十年的御史——青衫客。
他白发披肩,面容枯槁,却脊背挺直如松。
手中一卷泛黄帛书,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他立于高台,声如洪钟,字字如刀:
“朕设风云录,只为彰义,非为敛权!若有人假借天命之名,窃取民心、吞噬正气、逆乱纲常……此诏即为诛心之剑!”
话音未落,天地似有回响。
那帛书展开之处,金纹浮现,赫然是先帝亲笔密诏原件,玺印如血,历历在目!
人群霎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还我公道!”
“沈元衡,还我兄长!”
“毁榜!清君侧!”
百姓如潮水般自发涌向沈府,脚步踏碎晨霜,怒火焚尽畏惧。
他们不再是被动观望的蝼蚁,而是被唤醒的千军万马。
而沈府门前,早已立着一道孤影。
顾夜白。
黑衣猎猎,背负长棺,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横亘在朱红大门之前。
他不曾拔剑,不曾开口,只是静静站着,眸光冷冽如寒潭深处的星。
可无人敢上前一步。
那些曾趾高气扬的府兵握紧刀柄,却手心冒汗,双腿发软。
他们认得这人——那个曾在雪夜独自斩尽七名刺客、尸体堆成坟丘也不曾皱眉的背棺者。
更可怕的是,他背后那口棺材,据说是用百年阴沉木所制,内封三十六具死士残魂,只待一声令下,便能引动地煞阴风,屠尽满门。
此刻,他不动,便是镇压。
府内,寝殿深处。
沈元衡猛然咳出一口黑血,溅在明镜之上,如毒蛇蜿蜒。
他惊骇抬头,镜中映出的脸竟苍老十岁——鬓发全白,眼角深壑,唇色灰败如死人。
“不……不可能!”他嘶声低吼,“大阵仍在运转!信力未断!”
可当他颤抖着翻开《风云录》正本,指尖触到榜首那一行金字时,那名字竟开始褪色,由金转灰,再化为飞灰,随风飘散。
不止一个。
所有排名前十的名字,皆在崩解。
榜单正在自我瓦解——因民心已叛,信仰已亡。
窗外,孩童们不知何时聚在街巷,齐声唱起一支陌生的歌谣,声音清澈如泉,却字字剜心:
“你不记我名,我仍护你安。
你不许我活,我还你江山。”
歌声越来越近,像无数细针扎进他的神经。
沈元衡猛地抓起铜镜砸向地面,碎片四溅,映出他扭曲的脸。
“我才是对的!”他咆哮,“没有我压制江湖野心,没有我以身为枢掌控气运……天下早就大乱!我是救世之人!不是罪人!”
可回应他的,只有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沉重,坚定,仿佛从地狱尽头走来。
而在这片风暴中心,谁也没有注意到,沈府后院一间幽闭小阁中,一名素衣女子悄然伫立窗前。
她手中紧攥一支玉簪,簪头雕着半朵残梅——那是她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掌心的遗物。
沈青璃望着父亲寝殿的方向,眼中泪光闪动,却无一丝温度。
“你说共情是弱点……”她低声呢喃,指尖缓缓抚过簪尖,“可真正疯了的,从来不是看不清局势的人,而是……亲手毁掉人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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