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盟”核心秘地,一处名为“问道殿”的古老殿堂内。殿堂朴素无华,唯有四壁镌刻着无数玄奥的大道符文,散发着亘古苍茫的气息。此处,乃是盟内商议要事、盟主偶尔现身的场所。
陆沉在“归真洞天”内近四十载(外界四年)的闭关,功行圆满,破关而出,修为已臻至大罗中期巅峰,更凝聚了独一无二的“混沌终焉轮回道种”,道韵之浩瀚深邃,让同为大罗的天衍子与冥骸都为之侧目,惊叹不已。
如今,他应邀来到“问道殿”,即将觐见那位神秘莫测、被时尘、天衍子等人尊称为“盟主”的古老存在。关于盟主的传说,在盟内流传甚少,只知其修为通天,存世久远,是“守盟”的真正创建者与定海神针,平素神龙见首不见尾,唯有在涉及“大恐怖”劫数核心之事时,方会现身。
殿中已有数人等候。除了天衍子、冥骸,时尘、月华仙子、星河道人、盘山也皆在列,显然此番盟主召见,事关重大,元老尽数到场。
见到陆沉步入殿中,众人目光齐刷刷投来。感受到陆沉身上那股与闭关前截然不同、更加内敛却又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轮回的磅礴道韵,皆是心头一震,既感欣慰,又觉肩上重担似乎轻了一分。
“陆沉道友,恭喜出关,道行大进!”月华仙子率先开口,美眸中异彩涟涟。
“此番出关,道友气度更胜往昔,实乃我盟之幸!”星河道人抚须赞道。
盘山更是直接走过来,用力拍了拍陆沉肩膀(当然,控制着力道):“陆兄弟,好!这下咱们杀进‘葬道谷’,更有把握了!”
陆沉一一还礼,神色平静,目光却已投向大殿最深处,那尊看似普通的青石蒲团。此刻,蒲团上空无一人,但陆沉能感觉到,那里仿佛是整个大殿的道韵源头,与虚空万道隐隐相连。
众人寒暄片刻,便不再言语,各自静立,等待盟主降临。
约莫一炷香后,殿中大道符文无风自动,微微亮起柔和光辉。那青石蒲团之上,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一道身影,由虚化实,缓缓浮现。
那是一位身着朴素灰袍、面容清癯、须发皆白、身形略显佝偻的老者。他盘膝而坐,双眼微阖,仿佛与这殿宇、与这天地融为一体,没有丝毫气息外泄,若非亲眼所见,甚至难以感知其存在。
然而,就在他出现的刹那,殿中所有元老,包括陆沉在内,皆是心神一凛,不由自主地收敛气息,生出一种面对浩瀚星空、无尽道海的渺小之感。那并非刻意的威压,而是一种生命层次与道境上的天然差距带来的敬畏。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清澈如婴孩,却又深邃如万古星空,仿佛看透了岁月长河,历尽了沧海桑田,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沧桑,却又带着一丝悲悯与坚定。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在陆沉身上微微停留了一瞬,眼中似有欣慰,有审视,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都来了。”老者的声音平和舒缓,如同山间清泉流淌,却带着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坐。”
众人这才在蒲团周围,各自寻了位置盘膝坐下。
“陆沉小友,”盟主的目光落在陆沉身上,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你很好。比老朽预想的,还要好。‘混沌终焉轮回’,融三枚钥匙碎片本源,铸就如此道种,古今罕见。此乃应劫而生之道,亦是破局之关键。”
“盟主谬赞,晚辈侥幸。”陆沉躬身道。面对这位深不可测的盟主,他保持着应有的尊敬。
“非是侥幸,是天命,亦是你自身不懈求索之功。”盟主轻轻摇头,随即神色转为肃然,“此番召尔等前来,所为何事,想必天衍子已告知一二。”
“是,盟主。关于最后一枚‘钥匙’碎片,指向‘葬道谷’。”天衍子恭声道。
“不错。”盟主目光望向殿外虚空,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看到了那处令大罗都谈之色变的绝地,“‘葬道谷’,乃是诸天大道残骸、无尽强者执念、以及开天辟地以来诸多劫力汇聚之地,亦是当年封印那‘大恐怖’核心的重要阵眼之一。最后一枚,也是最关键的一枚‘钥匙’碎片——‘因果道种’,便失落于‘葬道谷’最深处,与谷中无数大道残骸、混乱因果纠缠,极难获取。”
“因果道种……”陆沉心中一动。因果大道,神秘莫测,涉及命运牵连,若能得此碎片,配合已有的“时空”、“雷罚”、“灵光”,或许便能真正补全“钥匙”,触及封印核心,甚至窥见那“大恐怖”的最终真相。
“然,‘葬道谷’凶险万分,谷中不仅有天然形成的‘大道杀阵’、‘因果迷雾’、‘执念风暴’,更有当年陨落其中的无数强者残留的不灭战魂、乃至被‘大恐怖’气息污染、扭曲的‘道孽’与‘魔影’。”盟主缓缓道,“寻常大罗深入,九死一生。且据老朽感应,‘虚无教团’、幽冥界那位被污染的‘九幽鬼帝’,乃至一些其他心怀叵测、或被蛊惑的势力,也已将目光投向了‘葬道谷’。他们未必知晓‘因果道种’之事,但谷中本身蕴含的破碎大道与劫力,对他们亦有莫大吸引力,或可成为接引、壮大不祥的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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